西比尔同样毫不客气地回应他:“假如您是早就知道,那么我想我最好是能够这么做。”
没过多久,西比尔看到了被掷弹兵们带出会场的霍尔登,不过霍尔登身上并没有穿主席服,为此,霍尔登向她解释:“他们都在喊,要打倒暴君,打倒克伦威尔。我想要恢复秩序,但根本不可能,五百人院人数是元老院的两倍,各种势力盘综错节,要说服他们实在是太难了,没人听我说话。为了接下来通过的议案能够合法,他们想要把我按在主席位置上不让我离开,我只能这样……”
西比尔注意到霍尔登脸颊上一块显眼的红色,锦缎高领被扯得整个歪了过去:“看起来他们对您也很粗暴。”
“不能不承认绝大部分人一开始还冷静的,但很快这种冷静就完全被抛之脑后了。政变拖了两天,足够给很多人反应时间了,个人利益披上了爱国主义的外衣,他们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怒意,比共和国最勇敢的士兵都具有力量。潘德森已经不可能再上台了,他们觉得只要将拉菲奇手中的这柄剑折断,他们就有可能成为潘德森。这样的愿景的确很美好不是吗?因此,他们总是争先恐后地把别人推上断头台,然后让自己也步其后尘。现在这个五百人院里没几个是代表自己省份发声的,我真的是太了解他们了。”霍尔登没有整理自己的装束,而是尽可能让装束保持凌乱的状态,这对之后要做的事情有好处,他笑着说,“革命都好几年了,但大家的心态要是退回到刚开始那时候,不进步,那可不行。”
“所以,让我们来阻止这一切吧。”西比尔对霍尔登说,同时双手递给他一柄迪特马尔制式直剑。
早就演习过,早就排练过,霍尔登跳上马背,鼓动议会卫队,声称五百人院的一小撮狂热分子被亨利九世的黄金买通,正在恐吓大部分议员,他向聚集在瓦舍龙宫庭院的卫队士兵致词说:“公民们,士兵们!五百人院主席在这里向你们宣布,本院的绝大多数议员正受到几个良心完全被金钱腐蚀的腐败分子的挑拨与威胁,他们包围了我们的讲坛,在当事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强行通过了最荒唐的议案。我的这副凄惨模样正是拜其所赐。我对你们说,元老院同样也受其毒害,竟然宣布昨日才接受元老院政令的将军不受法律保护!”
接着,他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德兰的胸口:“我与兰恩将军同样是丰查利亚人,在此,我可以发誓,假如兰德·兰恩有意损害共和国的任何利益,我绝对会在你们任何人之前将这柄剑刺入他的心脏。”
戏剧化的发言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要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但是,它起效了,不如说,正因为它太过于虚伪和夸张,使人们反而不能直接质疑它的虚伪和夸张。
才过半小时,伴随一声巨响,五百人院的一扇主门洞开,我们能够看到拉姆齐·西蒙带着装好刺刀的军队冲进来撵人。
隔着一扇窗户,西比尔能够看到数位议员高呼‘共和国万岁!’,呼吁法律和宪法,希望士兵们违抗长官的命令,但是没有士兵听这些议员的话。
一边是很多士兵曾随之征战的将军,而且所有人都认为兰德·兰恩是能够拯救共和国的英雄,另一边是士兵们的民意代表,但这些民意代表除了在议会里胡闹也没能做出什么符合人民利益的事情,议会的名声已经够臭了。
不说军人的天职,单单就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说,是遵从那些能够给他们带来荣誉与胜利的巨人的宣言,还是听从在会场中经常因为一己之私就让无数人无故死在异国他乡的政客们的话?对于士兵们来说,会选择谁毫无悬念。
拉菲奇督政、战争部部长和陆军部部长的到场,更是坚定了士兵们的信心。
议员们乱作一团,许多人害怕被捕,纷纷翻窗跳进花园想要逃跑,西比尔在窗外旁观的好好的,没想到因此还能抓到一个,好巧不巧还是马尼埃。
“我以为您会更勇敢一些。”不等对方答话,她就转过了头。
会场内,几个桀骜不驯的议员在座席上被强制带离,而负隅顽抗者则被刺刀捅了个对穿。
政变第二日将要结束时,西比尔和霍尔登等人尽量在瓦舍龙宫内集中她能够找到的支持政变的议员,一直忙到深夜。
但在经过白日的一番风波后,不包括元老院,五百人院明确表示支持的人只有不到50人,他们害怕政权的短暂,不希望太早表明立场,于是西比尔将他们全都逐出了议会。
在西比尔的授意下,元老院主席宣布了解散督政府的政令,这条政令的内容是这样的:“由于督政府4位督政皆已辞职,元老院将成立一个临时执行委员会,该委员会由3名成员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