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弊!”埃蒂安差点就要这么说了。
“真希望您不要输红了眼口不择言。”西比尔好似知道埃蒂安打算说什么,她瞧了眼埃蒂安,使得埃蒂安硬生生地将那口气吞回了肚子。
“就这样,就这样吧!”这时周围有些人打起了圆场。
埃蒂安知道这时候就该顺台阶下去了,但是他用很是遗憾的语气说:“怎么?不玩了?我刚刚想到了一张很好的牌。”
他希望西比尔无视他的话,弗朗索瓦·埃蒂安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性格,为了表面的风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比不上眼前这个旧贵族,他强耐着内心的巨大痛苦,脸上呈现一种和西比尔毫无二致的笑容:“来,我们最后再来一张牌。”
“好。”西比尔算完账后回答道,好像她玩牌最吸引她的还是玩牌本身的乐趣,她根本不会像埃蒂安那样想那么多。
外交部是这样的,完全没压力。埃蒂安这时候在准备的牌上下了刚才输掉的1200迪特的赌注,开始为自己财政部在政府部门当中的地位感到一阵自豪,他那张一直装镇静的脸才算是好看了些。
“输多输少对我来说都一样。”埃蒂安在心中默默说,“我只是想要知道刚才幸运女神是什么意思,是我能力不足,还是说这条路本身就走不通。”
西比尔开始分牌。
埃蒂安就像之前那样看着西比尔的手,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看一个人的一双手那么多遍,那双手隐约间都浮现出了西比尔的脸,那双绿色眸子清清亮亮的,不久前还向他表现出了善意,但是现在他是多么恨啊,恨对方在向他展现了善意之后又让他一直输……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发现,他选的这张牌赢了。
“您总共欠53000迪特,财政部长公民。”西比尔伸着懒腰,从桌旁站起来,“坐了那么久,您都累了吧?”
埃蒂安已然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口中品咂出来的味道除了苦涩还是苦涩,他不能不认为这次胜利是西比尔不愿意他输的太难看。
但西比尔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您什么时候给钱?”
埃蒂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难堪,他把西比尔叫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我不能一下子付清,但我可以打欠条。”埃蒂安有些丧气地说。
“听我说,埃蒂安。”西比尔继续那样温和的微笑,注视着埃蒂安的眼睛,“您知道在今后外交部和财政部多有合作。依靠外交圈定势力范围,共同发展共同市场……”
“于公于私,一码归一码。”埃蒂安狂怒地喊叫道。
“那么明天再见。”西比尔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她的语气都没因此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钱,明天我会给你。”埃蒂安觉得自己在说这话时有些脱力。
“不用。”西比尔说,“您没有那么多钱,也不必一下子就有那么多钱。”说完这句有些意味不明的话后,她随即走出了房间。
但埃蒂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西比尔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头一次觉得这个佩德里戈和以往认识的那些旧贵族不一样。
从房间中出来后,西比尔没有在客厅当中看见任何有关德兰的身影,她想时间差不多了,德兰回去了也正常。
漆黑的夜色下,西比尔顺着人流踩着斑斑点点的月光在维多等人的保护下正准备登上豪华四轮马车,突然,她停住脚步,头微微朝人流最为分散的那个方向扭过去,她看见了那个身穿黑衣,戴着帽子的恶徒。此人正在她的身后,在这之前,他趁着天黑,穿过警察和政府卫队到了蒙梅迪家门口,身上穿着男子礼服。
士兵们将他当成了受邀来的宾客。
在辨认出这个佩德里戈的马车后,他就一直藏在一处月亮照不见的狭长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在西比尔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刻刺向对方,他猛地从怀里掏出来的一把长四寸的双刃刀瞄准的是西比尔的心脏位置。
西比尔这时偏了下身体,这一刀便刺在了她第五根肋骨下面,因为是冬天,穿的斗篷和其他衣服都很厚,她伸手按住伤口,抽出时手上沾了一些鲜血,血量不算多,她感觉刀尖深入肌肉应该不足1厘米。
西比尔对要来保护她的维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助。
维多很快赶上去,一脚将那名要喊叫起来的恶徒踹倒,膝盖压着对方脖子,使得对方的嘴巴完全埋在土里无法出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拿出一条绳索将对方捆了个严实。
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但是闻声而来的政府卫队来的更快,西比尔嘱托维多将已经完全被压制住的罪犯交给新上任的警务部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