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将要烂掉的粮食卖给了罗曼人,至于那个罗曼人背后是不是利奥波德十一世,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军官和士兵们要的军饷是实打实的能够花出去的钞票,而不是波尔维奥瓦特运过来的一堆废纸。在迪特马尔国内,迪特马尔银行的银行券纸币因为增发只剩下纸面价值的百分之一,更不要说在这异国他乡的罗曼了,我们总不能用这堆废纸强买人家的东西吧?我们是军队,是共和国的利剑,但军队也是要吃饭的,利剑不好好保养很快也会丧失锋利。假如督政府要求我们将受捐赠得来的金银全部送往波尔维奥瓦特,那么我们就有权获取一些别的收入,只要这种收入符合全体罗曼军团的利益、且不损害任何共和国公民的利益就行。”
奥赛罗在话的末尾,十分明确地表示自己同样作为师级将军,没有理由要受阿塔图尔克这种无妄的指责。
谁都不能说服谁,在奥赛罗发言后,会场的气氛就转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这就需要德兰表明自己的态度,看她作为总司令,是否能够表现出来一种公平公正。
“我们的确很缺军饷。”德兰首先这么说,然后她说,“但并没有到需要我们的师长通过睡在罗曼人的床上来给我们赚钱活命的地步。”
德兰的立场已有偏向,她对奥赛罗说:“您违反了军纪,我将您降为第22战列步兵半旅旅长,掩护您的这个师,您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奥赛罗没有任何辩解地就接受了德兰对他的处理意见。
这种行为在阿塔图尔克看来其实就是偏袒,毕竟不会有哪个新师长会在旧师长还在的情况下能够完全掌握整个师。
但阿塔图尔克也不可能就此继续追究下去,会议的中心在于利用卡弗兰人还不具有威胁的短暂时间针对教皇国的战事上。
德兰的开头很简短:“……教皇国所处的位置对于我们的重要性,应当用不着我说太多。”
“可以去除后方的威胁,在占领教皇国后,也能使得教皇和国内的普通教士那样向共和国效忠,能够有效地破除宗教在国内的影响。”师长萨尔德恩说。
德兰暂且只考虑第一条,她可不想迪特马尔在世俗意义上被四面围攻,又在宗教方面成为孤立的存在。
“主要是让教皇陛下为支持联军进攻迪特马尔这一侮辱行为付出代价。”德兰说。
“只有在教皇毫无可能煽风点火的前提下,才能谈攻陷波尔斯巴赫的问题。”史怀哲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德兰拟定的作战计划很快也以简略的形式就着摊开的地图讲了个清楚。她一般不会将计划定的很细,因为战况多变,战机总在转瞬之间,细节需要发生当时才能敲定。
简单的就餐后,诸位师长一面抽烟,一面便朝各自的军队驻地走去。阿塔图尔克走的时候,萨尔德恩凑过来捅了捅他的肩膀,用眯缝的锐利眼睛瞟了瞟奥赛罗,小声说:“卖粮食给利奥波德十一世的……其实,是兰德·兰恩……”
阿塔图尔克愣了愣,他有些结巴地回答:“也是,奥赛罗拿出来那么多钱充当军饷,总司令不会不知情……可……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赢了吗?”
“听说是为了禁绝走私,也是为了更好地取得胜利,具体我也不清楚……”
德兰让奥赛罗出头卖粮食给利奥波德十一世,一开始卖的比其余的那些迪特马尔商人是要便宜很多的,这使得走私获得的利益几乎不能与面临的风险成正比,当奥赛罗这么做后,大批的走私犯销声匿迹,就在罗曼人欢呼雀跃,并且为敌军将军的腐化感到喜不自禁的时候,奥赛罗一下子停止了卖出。
罗曼人有在还能购买粮食的时候囤积粮食,但既然是走私,就不可能大量获得,而且奥赛罗停止卖出的时间在冬季,即使是那些能够率先看到商机的商人也没办法在匆忙间打通政府部门和军队之间的关窍,还能除掉波尔斯巴赫城外厚厚的积雪,在完全是一片白色的天地中躲过罗曼军团的盘查,将高价粮食送到罗曼人手中。
在这期间,罗曼军团进入了教皇国,贝内文托共和国随之诞生,教皇庇护十六世被软禁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庇护十六世在被软禁的第二个月就因病去世,德兰真的打算按照西比尔在信中所呼吁的那样以教会当中的派别立一个或者多个教皇,这种多教皇制在总体上既尊重了教会,也与共和国的民主原则有益……她从还没去世的教皇手中拿到了总计4500万迪特和无数的艺术品。
可以说除了教皇的三重冠冕,一切都归迪特马尔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