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比尔抿了抿唇,只得承认,“您说的很对,对此我没什么不同的意见。”
一半也是为了承接之前的承诺,另一半西比尔则是认为还有足够的时间,她主动接过了给德兰梳头的工作,并且在开始之前,打算给德兰稍微理理发。
德兰的额发有些长度已经能够盖过眼睛了。
于是德兰没有在内衣外面再穿上外衣,而是套上西比尔平时给自己化妆时穿的袍子。
西比尔照旧是不急不躁的,只是需要时而修修这个地方,时而改改那个地方,这个期间,就难免让自己的膝盖碰到德兰的膝盖,德兰受了伤的膝盖是有些敏感的,而西比尔那有些红红的膝盖就屡次闯入德兰的视线,西比尔还让自己的胸脯无数次凑近德兰的唇边,虽然那种犹如幼童般的胸脯完全没有多少起伏,但是也害得德兰不止一次心慌意乱,差点在某一次意乱情迷之下吻了上去。
要说西比尔完全是无意的,可能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但是就是西比尔,当她脸上完全挂着无辜的神色时,又不会有人愿意相信她会是故意的。
西比尔最后用一把刮粉的小刀将德兰额头上的落发清理干净,德兰不由自主地说:“这把刀可以给我吗?”
西比尔略微讶异了下,她将那把小刀刀尖朝向自己递给德兰。
只见小刀那精致的刀柄上刻着很细微的一行字:请别忘记我!
德兰眼神很好,在看到的当时就觉得这份礼物索求的没有错,也以此为借口向西比尔表示感谢的同时希望能够将来能够回赠同样性质的礼物。
房间之内的气氛还很胶着,这时候房间之外已然站着一个人,准备敲门。
维多一大早就从看门人那里听说了院子里的异常:草坪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偷偷潜入进来的人虽然很小心,但是负责护理草坪的人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知道那偷偷潜入进来的人是打算干什么。维多更不敢置信的是:当看门人将此事告知作为管家的斯卡龙时,斯卡龙却在胡波德的暗示下打算将此事当做无事发生。
这两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权力呢?或者说,这两人怎么会这么做?
西比尔向来晚起,换作往常,维多自然会在西比尔起床后再告诉西比尔,但是假如有人潜入,那针对的对象就只会是西比尔。
作为西比尔的副官,维多认为自己有那份保证西比尔安全的责任。
既然斯卡龙和胡波德都不打算向他透露些什么,他觉得有必要自己来发现一些什么。就当是他仗着西比尔不会责怪他吧,总而言之,他不可能任由斯卡龙和胡波德什么都不告诉他。
先是礼节性地敲了三下门,门里没有回声。
维多有些紧张,但是看了看自己分叉的袖口,他鼓起勇气,又敲了三下门,门里还是没有回应。
这中间停了会儿,他决定再敲门里面要是没有声音,他就直接撞门进去……
“这么早,是谁啊?”
门里传来了完全不像是西比尔的,极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维多连忙退后好几步,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强制镇定了会儿后,他开口:“是我,维多。”当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陡然间嘶哑的可怕。
在房间里面的德兰和西比尔都听到了。
西比尔不由得揶揄道:“让您先开口,看起来,您没办法再从窗户走了。”
德兰差不多已经穿好了,径直往门口走时,她也没有戴上兜帽:“不说我,您还是希望我开门时维多没有看见您现在这副样子吧。”
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西比尔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是女性的。
在德兰打开门出去时,西比尔非常迅速地从里面给门上好了门闩。
德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了门被上闩的声音,她面向维多耸了耸肩,维多却是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维多一看到德兰,就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选择的不是很好,但要道歉,那话一时间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德兰止住了维多的挣扎,她这才戴上斗篷的兜帽:“你应该知道这幢房子的后门是在哪……”
维多总算是像得到了解脱那样,领着德兰往后门所在的方向走,一路上碰见好些宅邸的护卫和领薪俸的仆人,他都使劲儿用自己不算顶高的身体挡住那些投向德兰的目光。
末了,德兰对愈发窘迫的维多说:“从今往后,佩德里戈先生就该有与人私会的新闻了,到时候应该少不了有人向你打听这事儿。”
维多的脑袋就差直接埋到地底下去了:“我知道错了,请不要再说了……”唉,之前没撞见时心心念念想着这事儿,可真的撞见了,就只剩下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