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爵上船后,应该立即扣押他,告知他必须要回一趟迪特马尔,但是不必告知原因。
六,离开丰查利亚群岛之前,船长应将托付给他的信件交于公爵的海军统领。
七,如果公爵拒绝上船,船长应将另一封信交于公爵的海军统领。
八,公爵上船后,立刻返回迪特马尔。
九,在船上,公爵严禁与任何人交谈;哪怕中途为了给养必须靠岸,公爵也不得上岸。
……
西比尔都来不及吃惊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了船长:“逮捕公爵?”
让她这么一个明显的‘保王党’分子去逮捕公爵?
“有秘密报告称,公爵正在勾结国外干涉军,并且收受了大量的贿赂。”桌子上留下了两封信,表面能够明显发现不同,莱蒂齐娅收拾好自己的翻译文稿就起身准备离开房间了,“一来一回需要花费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你养好伤了,神甫先生,作为迪特马尔的国民,国家需要你的帮助。”
脸上一点儿没有是在为难人的神色。这个人怎么能够那么好意思?怎么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真的是完全不理解!
西比尔也知道,这么做之后,她再不可能站回保王党那一边了,这条命令也不知道是以谁的名义发布的,但她还是收下了这张逮捕令,她不知道莱蒂齐娅在监狱的那十一个月是怎么度过的,也不曾了解过莱蒂齐娅在以马西莫朋友的妹妹在社交界如鱼得水时是怎么想的,看着莱蒂齐娅将要离开的身影,她还是出声:“你不打算和我一起离开吗?”
“离开?”
“现在波尔维奥瓦特太危险了。你新建的小船未必能够在这样的漩涡中幸存。”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神甫……”燃烧的烛光摇曳着莱蒂齐娅的笑容,她摇头,然后说:“西比尔,比起向国王发号施令,我更愿意自己成为那个发号施令的国王。”
第9章老头子
“咦?莱蒂齐娅?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西比尔从莱蒂齐娅这里得到的吃惊太多了,但这句话一时间竟然让她无法消化。
她不能表示祝贺,也不能表示反对。
她现在思想有些混乱:莱蒂齐娅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等。”
西比尔:“刚才你叫我西比尔?”
要知道莱蒂齐娅过去从来只会连名带姓地叫她,或者要在后面拉一个阁下的后缀以示彼此间的距离。
莱蒂齐娅:“嗯哼,没听错哦。因为我并不认为此时此刻在你血管里流动的血就比我的更高贵。”
“高贵?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能够高谁一等。”西比尔摇了摇头,“啊。已经九年了吗?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连我自己也习惯于享受这个出身带给我的一切了。”
西比尔:“……”
莱蒂齐娅:“未来会证明我到底是个政治投机者,还是个革命野心家,相信我与否,都取决于你自己。”
西比尔扯出一个苦笑:“……当然。”
莱蒂齐娅深深看了眼西比尔,才继续说:“……假如你真的想要结婚,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和做法。”
西比尔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莱蒂齐娅的意思,等她反应过来,莱蒂齐娅早就离开了房间。
对西比尔来说,莱蒂齐娅是镇痛最好的鸦片酊,可在对方的味道渐渐从房间内消失后,头脑一冷静下来,西比尔就感到了寒意阵阵,腹部的数处伤口随着呼吸不停地疼痛着。
于是她出了房间,想要找船上的人借一些针线,然后她发现,船只已然启航。
*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钟。
踏板收起,所有‘乘客’登船待发,三张船帆顺风扬起,国王号顺风驶向外海。
岸上的莱蒂齐娅身旁还站着一人,这是即将就任的内防军团司令,原本的司令想要避□□血冲突,积极推动和暴民的谈判,将会在今晚的事件中被撤职。
这位现在还是立法院议长的人正是莱蒂齐娅的俱乐部成员,鲁滨逊·潘德森,在莱蒂齐娅和西比尔就结婚进行讨论时也在现场。
今天,他本来是被莱蒂齐娅约来去波尔维奥瓦特剧院去看罗曼戏剧的。但是马车拐了个弯,却来了这里。
国王号的船长另负有使命,但议员并不认为现在的局势适合莱蒂齐娅和西比尔·德·佩德里戈单独见面,哪怕是私底下。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
潘德森:“我认为处死国王是个昏着,如果不杀死亨利,我们是能够向整个世界输出革命的,将所有受苦的群众都从贵族的压迫下拯救出来,结果,我们不得不面对可怕的卫国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