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岛(26)

“刚刚叫我合影的那个男的呢?叫过来,我要揍他。”

简凡震惊:“...你好啦?低血糖缓过来了吗?哦你说那个男的,陈老板刚刚发微信叫我调监控了,小川也把门锁好了没让他们走,逼着他们道歉后才放人的,喏这是视频,你要看吗?”

视频里,几个黄毛齐刷刷鞠躬,面色仓皇,道完歉转身就跑。

他们生怕钛谷店把监控记录曝光出去,主要是前段时间他们其中就有人去派出所喝过茶,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儿。

joe冷笑一下,把手机还给简凡。

“怎么了?”简凡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你还生气吗?”

“没。”joe面无表情,“我现在该去哪?”

“啊?你现在该去...”简凡一头雾水指了指前台的椅子,“那儿吗?”

“哦。谢了。”joe臭着脸坐下。

这让简凡摸不着头脑了,他和姚小川叽叽喳喳地聊了会儿,朝向嘉洋所在处投过去视线。等陈述把手上的活儿干完,送走了等待已久的客户,简凡拉住陈述。

“一个下午了,向嘉洋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简凡道,“不止和我,他其实就是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我都不敢靠近前台,他一直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起来好忙,是在想新的文案吗?还是写脚本?”

“述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陈述问他:“我做了什么?”

“我哪儿知道。反正肯定是你的问题!”

陈述洗干净手,在简凡的撺掇下去看了一下向嘉洋。

他视线落在桌上,瞥清那是什么后,眉毛一扬。

一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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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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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问一心

*

简凡不像陈述那样保持边界感,他跟上来,问:“洋,你怎么在写五三啊?”

joe冷漠地奋笔疾书,头都懒得抬。

“我兼职家教,教的是初中生。温习一下,不行?”

这么多年,joe就是练也练会了,编理由张口就来。

对外,他必须和向嘉洋保持社会身份的一致性。因为普罗大众对多重人格的认知还是局限的。

也可能带有偏见。

他们不可能见着谁都直截了当告诉对方,我身体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灵魂。

怪胎,变态,那个人脑子有问题,昨天的事今天就能忘记,等等。这类评价很多年前他们遇到过。

而向嘉洋第一次尝试开诚布公,说他得了一种叫DID的病,换来的回应是排挤、审视、质疑和区别对待。

DID?双重人格?你他吗睡傻了吧,臆想出来的。

那你现在叫你的副人格出来给我们看看?

精神病会杀人,是潜在犯罪分子,赶紧叫你家小孩别再和他玩了!

诸如此类。

实则人格并不能自主切换,由压力、创伤、环境等多方面因素共同触发。

并且,DID患者其实更擅自伤,而非伤人。他们的暴力犯罪率远低常人。

于是从那时起,joe和向嘉洋约好,面对陌生或是不熟的人、遇到非必要阐明身份的情况,不论谁在主导这具身体,他们都是“向嘉洋”。

当joe和向嘉洋交换身体的控制权,会出现一些信息差。时间与空间的分裂容易给生活带来不便,比如joe会忘记要去期中考,向嘉洋则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少听了十节课,而笔记本上全是joe的字迹,他要自学才能啃透。

joe的社会化程度很低,如果向嘉洋在休眠,joe就完全如同脱缰的野马,要凭自己的理解去社交和生活。

他们一团乱麻地彼此照应,拉扯,蹒跚长大。

joe对时间的计算有一套自己的度量体系。他长不大,因为他身为副人格,出来的时间很短。他以自己掌握身体的时长来计算时间。

对别人来说已经十年过去,对他来说才一年而已。

joe和其他多重人格的情况不同在于,他并不想吞掉主人格,反而愿意配合治疗,让自己消失。

心理医生说,joe出现是因为主人格在童年时受过创伤,而后希望有一个人能不离不弃地陪着他。

这个人可以是亲人,有血缘纽带般藕断丝连的坚固关系,也可以是恋人,给他专一且独有的爱。

最好能既做了恋人,又成为了家人。

当时向嘉洋年纪太小,还没有恋人的概念,故而joe作为他的弟弟诞生。

心理医生告诉他们,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不要放弃。

双重人格随着时间增长,对脑神经的压迫也会倍增。

最后可能导致脑细胞局部坏死、海马体受损,或是主体因太过焦虑,选择自戕。

虽然DID很难治疗,痊愈案例少之又少,但并非毫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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