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舟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沙发上，眼神残忍。
“林医生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他需要一点刺激。”
“很快……”
“他就会永远留在我们身边了。”
“我”说完，低头狠狠咬上叶行舟的嘴唇，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
我的意识响起尖锐的耳鸣！
他居然用我的身体，用我的嘴，这样对待我的病人。
这样的报复，脏得让我想吐。
口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一阵天旋地转，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08
再睁眼，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手背扎着针，冰凉的药水正一点点输进血管。
叶行舟守在床边，趴在床沿睡着了。
他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
脑海中，第三人格的意识变得很微弱，暂时消停了。
我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我动了动手指，叶行舟立刻惊醒。
他抬头看见我睁着眼，睫毛颤动了一下，眼里迅速蒙上水汽。
“林医生……你醒了……”
我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是这具身体，这张嘴，对他做了那种事。
现在这个受害者，却在我面前掉眼泪。
“林医生，你那天到底怎么了？”
他语无伦次，眼泪掉下来，“你是不是……病了？病得很重吗？”
我冷冷看着他。
又是这样。
罪魁祸首明明是他意识里的那个恶魔，可站在我面前的，永远是这个看似一无所知的他。
我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我的冷漠让他更加慌乱。
他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林医生，你别这样……我很害怕……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理他。
脑子里空空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有那个吻带来的屈辱，深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第三人格不止要取代我，还要彻底毁了我，让“林渊”变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得把真相说出来。
叶行舟在我床边守了三天。
出院回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导师写邮件。
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他，叶行舟的第三人格，意识入侵，他对我做的所有事。
别人信不信，会不会把我当疯子，都无所谓了。
我用还在发抖的手，敲击键盘。
「陈老师，关于病人叶行舟的病例，我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新发现……」
刚写到这里，我的手突然不听使唤了。
第三人格醒了。
他操控着我的手指，飞快地删掉了刚打的字。
然后重新打出一行。
「林医生，你想告密？」
他的意识在我脑中响起。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我”的手指离开键盘，拿起水杯，把整杯水泼在笔记本上。
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屏。
“没用的。”他在我脑中说，“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最后的路，被堵死了。
从那以后，他盯我盯得更紧。
我的意识几乎没有独处的时候。
每次我刚想向外求助或反抗，他就会用极端的方式阻止。
后来，他甚至开始把自己的阴暗记忆，强行灌入我的脑子。
有些是童年被虐待的模糊片段。
还有在福利院为了抢馒头，和野狗撕打的场景。
这些外来的痛苦不断堆积。
我越来越分不清，哪些记忆属于我，哪些是他的。
那个叫做林渊的“自我”，正在慢慢消失。
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快要不是自己了。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逐渐理解他了。
我能感到他看不起主人格的软弱，也清楚那些扭曲的念头。
在他扭曲的世界里，不准任何意识靠近我，连叶行舟的主人格也不行。
我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这种认知让我害怕。
我怕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接受他，认同他。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一件事。
那天，“我”在书房上网。
我像往常一样，被压在意识角落，无意间瞥见了他的搜索记录。
「如何彻底抹除一个人的意识痕迹。」
我的整个意识瞬间凝固。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想取代我，占有我。
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是要让我彻底消失。
强烈的恐慌从心底涌起。
不。
我不能就这么没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混乱中拼命寻找出路。
我想起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催眠禁忌。
每个催眠师在深入他人潜意识前，都会给自己留个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