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再次撞到门上,这一次,伴随着撞击的还有别的声音,那种细小的“咔嚓”声。
“这就对了。”我哼了一声,攥紧双拳,再次扭动屁股,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椅子朝门上撞去。
“咣当”一声,我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到门外,双臂因为扭在背后而一阵剧痛。
但门已被我撞开了,椅背也歪歪扭扭,不再像原来那样结实。
我喘息片刻,等待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再次扭动手臂的时候,我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仍旧没法从椅子上脱身。
混蛋椅子比我想的还要结实得多。
再来。
我转动身体,膝盖着地跪坐起来。椅子沉甸甸压在背上。我一边站起来,一边四下看着。三楼和二楼中间没有天花板隔档,只有一圈木头走廊作为连接。
越过栏杆,我能看到二楼用作食堂的大厅,还有里面灰蒙蒙的长桌长椅。
大厅尽头有一扇双开门。
“我和椅子,总有一个会先坏掉。”我喃喃说道,然后一步步朝楼梯口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药劲儿还没过,我这时隐隐感到头晕,虚弱感也一波波涌了上来。但想到萨姆和史蒂夫,我便咬牙坚持住,继续朝前走去。
一直到楼梯口,我都坚持了下来,可站在楼梯顶端的时候,我正想把腰挺直一些,好让背不那么疼,结果却立刻引起一阵剧烈的晕眩和恶心。
我朝前一晃,然后翻滚着跌了下去。
第89章
这一摔,直把我摔得眼冒金星,骨头、内脏还有大脑都纷纷移位。
呻|吟着,我勉强翻了个身,从一堆木头碎片中爬了起来。我的两只手还在背后拧着,但当我跪坐在脚后跟上时,背后椅子的重压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面前那堆参差不齐的烂木头——依稀还能看出椅子原先的模样来,用来搁屁股的那块板子甚至还完好无损。
只不过椅子的其他地方都已经解体了。
“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走运。”我喃喃说着,把两只手从脚下扭过来,然后我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检查身上的零件是否还在原位。
好在虽然擦伤、扭伤、挫伤不计其数,但我的骨头似乎没断,脑袋也只是晕了点儿。
我坚强地站起来,看了眼前面的大门,又抬头看了看楼上。我还惦记着办公室里的那把枪。外面那两个强盗外加一个神秘莫测的警官,不管他们是NPC还是别的什么,都不是好对付的。
把枪拿上,然后看能不能打开手铐。
拿定主意之后,我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开始一瘸一拐朝楼上爬去。办公室的门仍微微摇晃着,发出三长一短的吱呀声,听来宛如漫不经心的摩斯电码。
我伸出仍被铐在一起的双手,轻轻推了一下房门,不知为何心里毛毛的。但屋里看起来和我摔出去时没什么两样。
房间内并不昏暗。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十分皎洁,使得桌上、地板上就像撒了一层霜一样,只不过糖霜是银灰色的。
我舔了舔嘴唇,慢吞吞拖着脚步走了进去。
枪就挂在衣柜旁边,外面罩着玻璃柜。我左右看了看,从桌上拿起电话,用力拉着电话线,朝衣柜那里走去。
就在这时,电话在我手中“叮铃铃”响着活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不能让这声音把别的东西引过来,因此我迅速拿起了话筒。
但万一这电话是强盗或者警察的同伙打来的可就糟糕了,于是我又立刻想把话筒放回去,挂掉电话。
下一秒,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我迟疑了。
“喂?喂?有人吗?”那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喂?”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黑色的电话机,然后缓缓把听筒凑到自己的耳朵旁。我的心跳得太厉害,以至于声音都快听不清了。
“喂?”我颤声开口,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喂?是、是谁啊?”
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是乐乐吗?你也在这个鬼地方?”
“迪恩?”我终于叫出这个名字,感到一阵缺氧似的眩晕,“迪恩,是你吗?”
“是我。”迪恩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被电流扭曲了,带着滋滋的杂音,但我却异常肯定那就是他,“乐乐,听着,我收到了托尼的消息,他有办法找到其他人!我们在警局碰面,好吗?”
“什么警局?你在哪儿?”我问道,“迪恩?喂?喂?”
但话筒中的所有声音忽然一齐消失:迪恩的说话声、电流声,什么都没了。
有人切断了电话线。
我用力掀了几次挂机键,然后愤愤地继续拉扯电话线,直到电话机能够到玻璃柜。接着,我就把电话机狠狠朝玻璃上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