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从前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就这些寻常的饭菜,她也只有饿疯了才会吃。
至于现在,她更是做了鬼,吃已经不是必须的了,那她就更不会吃这些寻常之物。
“哦。好吧。”青雅点点头,随后埋头继续吃。
她饭量算不上多大,巴掌一碗饭吃干净,她就开始吃冰盏里的冰酥酪。
这酥酪做得是极好的,微甜丝滑,入口即化,而且是冰的,极其消暑,青雅一口气就连吃了三盏。
等到了第四盏,月如水终于忍不住叫停,抓住青雅的手腕,道:“贪凉不好。”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青雅一顿,看月如水,又看冰酥酪,又又看月如水,脑袋一阵转,最后还是没放下冰酥酪,同月如水软下声音,撒娇道:“仙长,我再吃一碗,我保证,就最后一碗。”
她伸出一根手指,向月如水乞求。
月如水定定望她,末了,轻叹一口气,移开眼,接着松了青雅手腕。
而青雅见月如水这般,便知人是同意了,于是高高兴兴又捧起一盏冰酥酪,开始小口小口、格外珍惜地吃。
与此同时,坐在边上的朝雪一直托腮盯着青雅和月如水,半晌,她眉头轻轻一挑,嘴角勾起道:“姓月的,你是不是喜欢这小丫头啊?”
她用揶揄的视线在青雅和月如水之间转。
青雅顿时一噎,疯狂咳嗽。
月如水连忙给人拍后背顺气。
好一阵,青雅方才缓过来,无语地望向了朝雪:“你胡说什么?”
她蹙起了眉头,像一只炸毛的猫,气呼呼盯着朝雪,道:“月仙长是人好,才对我好,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雅最不喜欢这种因为两个人关系好,就随意揣测她们关系的行为。
所以哪怕是朝雪这么做,她也要和人好好说清楚。
结果朝雪并未理她,只意味不明朝她笑了笑,随后就看向了月如水,道:“你真不喜欢她吗?”
她下巴点点青雅。
青雅一愣,下意识看向了月如水。
而月如水也正好偏眸,视线不偏不倚同青雅撞上。
二人对视两息,月如水缓缓启唇,说了两个字:“喜欢。”
话音一落,她直直望着青雅的眼,见青雅目露诧异,又浅浅一笑,移开视线,望着朝雪,道:“朋友间的喜欢也算喜欢。”
她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问题。
青雅蓦地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像月如水这样无欲无求的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青雅瞬间安下心来。
她继续吃冰酥酪。
对面,朝雪见状,好笑地睨了眼月如水,又想开口,却被宣铃用吃的给堵上,老实了。
……
……
傍晚,青雅冰酥酪连吃四盏的结果就是她肚子开始一阵接着一阵绞痛。
痛得她整个人蜷缩在床榻里,疯狂揉肚子,但还是止不住这一阵开始、一阵结束的钝痛。
“嗯……”青雅忍不住哼哼。
她脑袋缩在软被里,像一只躲进壳里的寄居蟹,半晌才挪动一下,缓解不适。
“青雅姑娘……”而月如水见青雅这般,不禁皱起了眉,随后也顾不得宣铃和朝雪看着,坐到青雅床榻边,手伸进软被中,按在了青雅小腹上。
疗愈的术法,月如水并不精通。
但她还是将灵力传进青雅体内,尽量缓解她的痛苦。
“下次不许贪凉了,知道吗?”月如水缓解青雅不适的同时,忍不住说。
青雅迷迷糊糊听见,轻轻嗯了声,然后继续安静缩着。
她痛得失去了一部分意识。
满头的冷汗蒙在皮肤,还有头发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月如水见此,眉头拧得愈发紧。
不过好在没一会儿,封思崖送来了一壶刚煮好、放温了的姜糖水。
水倒进小碗里。
月如水将青雅从床榻上扶起。
青雅闻到味道,有些抗拒,但听月如水说,等术法失效了,她肚子会更痛,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将碗里的姜糖水一口气喝了。
喝完,月如水扶青雅重新躺下。
青雅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月如水让她睡一会儿,青雅乖乖嗯了声。
半个时辰后,马车车厢里只剩下青雅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她安静睡着。
车厢另一头,宣铃已经看了她许久,确认青雅没事后,她方才慢慢将视线放到月如水身上。
“姜糖水是你让封将军准备的吧。”宣铃问月如水,但语气肯定,显然是笃定了这个答案。
“是。”而月如水也没想隐瞒。
反正宣铃要真想知道,封思崖也绝对会告诉她。
“先前你说对青雅是朋友的喜欢,其实也说谎了吧。”宣铃神色平静望着月如水,没有一丝丝波澜的眼中,是对一切无形的掌控,“你对青雅的喜欢,其实是我母亲和太子妃殿下之间的那种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