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也确实没吃饱,于是又从月如水那分走一小半鱼肚,安安静静吃。
吃的时候,月如水时不时就往青雅那望一眼。
青雅没发现,兀自低头吃,眼里心里都被烤鱼给填满了。
“小殿下,这二位姑娘是?”那头,封思崖也给宣铃剔好了鱼刺。
她将烤鱼分装进随身带的瓷碟里。
宣铃用一双琉璃玉箸慢慢夹起吃。
“一位是沧海洲听云宗的月仙长,一位是……”宣铃顿了顿,道:“我的义妹。”
她不希望青雅被封思崖她们慢待,便临时将人收做了义妹。
而义妹本人没想到自己身份有变,抬眼望了望宣铃,又望了望封思崖,最后乖巧一笑,颔首同封思崖说了声:“将军好。”
旋即便熟练降低起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和背景板融为一体。
“义妹吗?”而封思崖听青雅是宣铃义妹,总觉得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于是思索两息,她选择先将注意力放月如水身上。
月如水坐在封思崖正对面。
她一袭白裙随意拖在地上,上头的暗纹在月华下,银光流动,似一尾尾在水中游荡的银鱼,美得很客观,就同她人一样。
“月仙长可是听云宗兰芜仙君座下弟子?”封思崖在听了宣铃对月如水的介绍后,便隐约猜到了对方身份。
她神色冷下,面对月如水,她又成了那位严厉、不近人情的封将军。
“是。”而月如水面对这样的封思崖,没有太多旁的情绪,一如既往脸上挂笑,态度亲和,却又让人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道:“我此次同世子殿下回盛安,便是受师尊之命,下山履行婚约的。”
封思崖显然知道月如水和宣铃的婚事。
所以月如水干脆摆到明面上说。
说罢,她神色平和望着封思崖。
封思崖回望片刻,随后收回视线:“原是这样。那接下来几日,便烦请月仙长同我们一路走了。”
封思崖清楚仙门出来的人都很独。
因此她怕月如水不肯同她们一起走,就先替人强行做了决断。
却不知,月如水就压根没想过一个人两条腿走去盛安。
毕竟路这么远,有免费的车驾能坐,谁会平白浪费自己的钱财。
“好。”不过封思崖既这么说了,那月如水还是愿意顺着答应,不多做其他解释。
……
……
“噼啪——”半炷香后,封思崖命人灭了火堆,随后护着填饱了肚子的三人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封思崖叫人摆上三张单人睡的床榻,然后便按宣铃意思,命所有随行的人不得擅入车内,打搅三人。
“好了。睡吧。”马车内,宣铃简单洗漱了番,躺下。
她们三人都连着两日不曾休息。
因此一沾床,倦意就疯狂涌了上来。
“嗯……”青雅最先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她打了个哈欠,回应宣铃一声,接着就沉沉睡去,传来一阵平缓的呼吸声。
声音很轻很轻。
钻进另外二人耳中,二人被她感染,片刻也先后睡去。
这一睡就是整整两日。
直至第三日晌午,她们才迷迷糊糊醒来,背有些酸痛地靠在马车上。
“你们也是够能睡的。”朝雪又从残花镜里飘了出来。
她挤在宣铃坐的那张床榻上,靠烦月如水许久烦出来的一张隐息符,终于不用再缩在那面小小的镜子里。
“你是鬼,少睡两日兴许无妨,但我们若这样,大概会在第三天,和你一起缩这镜子里,躲外边那几个修士。”青雅打着哈欠说。
说着,目光落到了面前那张方形案几上。
案几上摆着封思崖方才送过来的饭菜。
一共六道,有五道菜是云安特色,还有一道是盛安近来颇为流行的冰酥酪。
“谁说我怕那些修士了。”朝雪垂眼随意扫了眼案几上的菜,没兴趣,于是又看向了青雅,同她道:“我躲着她们,只是不想与人起争执,平添麻烦罢了。”
朝雪修为一点儿也算不上低。
毫不夸张地说,就那些修士加月如水一起,也未必打得过她。
她只是懒得与人起无意义的争端罢了。
“没说你怕。”青雅虽然有挑食的毛病,但面对封思崖送来这些菜,她现在就是个吃饭乖宝宝,“你的实力我很清楚。”
青雅客观说,腮帮子里饭菜塞得鼓鼓的,“还有……”
青雅咽下嘴里的东西,“你不吃东西吗?”
先前只有三条烤鱼,青雅会誓死捍卫自己的食物。
但现在饭菜管够,青雅就愿意关心一下身边的人……和鬼。
“不吃。”可朝雪对封思崖送来的饭菜没一样看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