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听完裴瑜说完有关它们的故事后,她也一直心心念念地期盼着,自己也能够去往祁山,亲自驯服那样的一匹小红马。
可是后来随着裴瑜的离开,裴瑾的战死,祁山之行变成了一句空诺。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或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再有机会去往祁山,去亲自驯服一匹那样的小马。
可是当裴瑜转身将她抱上床榻,解开她的衣襟低头亲吻她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了那片陌生的雪域之中。
夜风扑向肌肤的温度微凉,但覆她身体上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抱住了那匹小马,任由它载着自己一路驰骋,在茫茫的大雪中穿过森林和山谷。
激烈的颠簸中,她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于是只能紧紧抱紧它的脖子,任由它满怀激情地地带着自己一次次攀向高峰。
强烈的眩晕感中,她感觉自己被带进了一片温泉,温暖的水花在她身下绽开,让她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叫。
等到一切彻底归于平静,温柔的吻从她的身体又重新落回了她的嘴唇。
极致地缠绵之中,她像是害怕梦境会幻灭一般,始终不敢睁开眼,于是只能一边积极回应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对方。
第99章 结局
景初二年春。
随着燕云关之战结束,庆军退回铁线河以北,燕国在历经了新帝上位之后最凶险的一场战役后,重新恢复了平静。
天启城内依旧是一副车水马龙,灯火灿烂的景象。
客商往来之间,有人聊起燕云关之战,也皆是感叹天降神迹,庇佑大燕国运昌隆,才会让庆军在优势占尽的情况下,最终丢盔弃甲,狼狈而归。
但只有真正参与了这场战役的兵士才知道,在这场不死不休的战役里,他们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战役打响后的第三日,拓跋延便以无数士兵的性命为代价,强行突破了涧云峡。
至此,燕云关成为了一座孤岛,被围困在了庆军的包围之中。
虽然在此之前,燕军的高级将领们已经预想过各种可能,但拓跋延不计战损一味强攻,宁愿将所有士兵的性命填进去,也要将燕云关攻破的打法,还是很快让燕国的将士陷入了被动。
绝境之下,温北堂撑着病痛的亲自坐镇军中,以自己的身体为旗号,严令此战可亡不可退,宁愿血染墙头,也要坚守至最后一刻。
没有了退路的战局里,燕国的将士以身为盾,挡下了庆军接踵而来的进攻。
城墙前方的泥土被鲜血染成了深黑色,空气中都是呛人的血腥气。
敌军压至燕云关城头的那一天,天空乌云压顶。
城墙之下,敌军的箭雨如乌云般倾泻而下,箭矢以抛物线轨迹俯冲,穿透士兵的铠甲缝隙,或直接洞穿胸膛。
战马的悲鸣声中,数匹骑兵坐骑被射中前腿,骑士翻滚落地瞬间,已被后续箭雨钉在尘埃中。
温沉吟陪着父亲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
那一刻,她甚至已经分辨不出温珩的身影。
如果战局已定,能够陪在自己的家人身边战至最后一刻,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雪花开始从天空将落的那一刻,酣战着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匹黑色的大马踏着泥泞的血洼,犹如一把利刃破开人群,从敌军深处,急奔而来。
在他身后,则是争相追逐着的十几条身影。
温北堂目色一凝,已然意识到了有变故发生,很快眺目远望,凝神看向了那匹黑马。
与此同时,千万敌军如黑潮般惊醒,不约而同地调转箭头,向着马背上的人影射去。
顷刻之间,箭雨蝗群般咬向他疾驰的背影。
马鞍在颠簸中震颤如惊雷,马背上的人影伏身贴紧马颈,耳畔掠过羽箭的尖啸。
温沉吟双拳紧握,目光紧紧随着着那道人影,生怕眨眼之间,就会错过他的行踪。
忽然之间,一支长箭从后方呼啸而来,瞬间扎进了他的左肩。
马背上的人影身体微晃,几乎就要跌下马来。
然而很快的,他重新将马颈抱稳,继续急冲向前。
距离城门还有百丈之遥时,他猛地勒住了缰绳,黑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叫,人立马嘶的剪影定格在漫天的烽烟中。
紧接着,马背上的人影引弓抱月,拼着全身的力气向着城头的方向射出了一箭。
弓弦震响的嗡鸣里,箭矢带着一团血淋淋的东西越过护城河,最终随着“铿”的一声脆响,铁箭簇狠狠地楔进了砖缝。
几列已经涌至城墙下的敌军满是疑惑地抬眼看*向了那支长箭。
当有人看清挂在箭身之上那颗长发散乱的头颅上究竟是怎样一副脸孔后,瞬间惊叫出声:“拓跋将军……那是拓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