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走后,她长叹着去找了陈氏,委婉地说,“夫人,公子和少夫人……”
陈氏看过来,“怎么?”
林嬷嬷:“……奴婢瞧着,怎么好像是闹了别扭?”
听着这话,陈氏并不算多意外,自家儿子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会不清楚。
这段感情,明显是他一头热。
早从裴砚忱决意要与姜映晚成亲时起,陈氏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她揉额叹了几声,问林嬷嬷,“晚晚那边,是什么情况?”
“少夫人与往常并无不同,情绪上看着也没什么变化。”
陈氏忧心嘱咐,“那孩子有什么事素来是闷在心里,不愿与旁人说。你待会儿去给棠棠说声,两日后的赏春宴,让她带着晚晚好好散散心。”
林嬷嬷立刻应声。
接着,陈氏又说:“去库房挑几匹皇宫赏赐的绸缎,记住,挑最好的拿,送来我这边,再将府中的绣娘都喊来,入了春,天逐渐暖和,为晚晚赶制几身衣裙。”
林嬷嬷应下声,立即去做。
……
那日离府后,裴砚忱接连两日未归。
期间,春兰不止一次欲言又止地看着姜映晚,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这丫头心思浅,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姜映晚自然看得出她想说什么。
但她一次也未回应。
只当作没看见。
裴砚忱不在的这两日,于姜映晚而言,是婚后这一个多月来,少有的放松时刻。
她白日不用应付他,晚上还能好好睡一觉,做什么想不开将他喊回来。
再者,话又说回来。
如果他想回,她拦不住他、也没资格拦他。
同样,他若是不想回,或有事回不来,她就算让人去喊了,也是不来的。
何必费那劲。
不欢而散见了面后,少不了要一顿应付。
她打心底里排斥那种场面。
入了夜,姜映晚遣人备了水,看了会儿窗前小案上的册子,便早早沐浴更衣上了床睡觉。
房中的烛火一盏盏被熄灭,看着逐渐昏暗的卧房,春兰郁闷地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从房中退出去。
和昨夜一样,焦急却也没法子地守在外面。
夜色渐渐深重,空中的弯月被乌云遮挡大半,光辉越发黯淡。
稀疏的星子挂在夜空,同样晦暗无光,映得整个夜空都灰蒙蒙的。
春兰靠着门守了良久,困得都有些打瞌睡时,寂静宁谧的庭院中,倏然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春兰下意识挣扎着睁开眼。
当看到踏着浓稠夜色回来的人时,所有的瞌睡瞬间一哄而散。
第178章 小心翼翼地抱她,不敢用力
她迅速福身行礼,不忘将声音压低:
“奴婢见过大人。”
裴砚忱脚步没停,“夫人睡了吗?”
春兰侧身让开房门,低声回,“禀大人,已经睡下了。”
裴砚忱推门进去,“退下吧。”
春兰应声,走时不忘轻轻将门关上。
裴砚忱动作放的很轻,就着昏暗的光线,缓步朝床榻走去。
帐缦垂覆,将榻上的光景完全遮挡。
裴砚忱伫立在床畔,轻轻掀开一侧帐缦,借着远处烛台上的摇曳烛火,看向侧躺在柔软床褥上,静静睡着的姑娘。
她眉目舒展,睡姿闲适,心情看起来不仅未受影响,反而很好。
裴砚忱握着床帐的指节紧了一瞬。
又很快松开,压下眼底看不清的晦暗,将动静放到最轻,宽衣上榻。
躺在她身旁,缓缓搂住她腰,将人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不敢用力,怕弄醒她,怕骤然间再次看到她冷厌疏离的眉眼,像个卑怯的小偷,只敢这么轻轻抱她一会儿。
……
翌日姜映晚醒来时,身侧位置早已空下来。
和昨天晚上她睡下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但姜映晚看着身侧的床褥,眉头却紧了几分。
昨夜睡的迷迷糊糊中,她总觉得好像有人抱着她,但床榻和房间中又没有任何旁人来过的痕迹。
姜映晚揉了揉额角,喊来紫烟,在她侍奉她穿衣时,开口问了句:
“昨夜裴砚忱回来了吗?”
紫烟一愣,随即摇头,“应该没有,奴婢没见着大人,也没见季弘来翠竹苑。”
姜映晚没再说话,将那个说不清是梦还是幻觉的错觉抛在脑后没再理会。
……
姜映晚独自在府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便到了赏春宴这日。
裴清棠一大早便收拾好跑来了翠竹苑,欢欢喜喜地等着姜映晚出门。
去春御园的路上,裴清棠和以往一样叽叽喳喳地话说个不停。
不过之前她都是找姜映晚闲聊,今日说的,却都是参加赏春宴的各世家与前来的贵女或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