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裴砚忱取出那只镶金流纹玉镯,轻握住她手指,轻轻松松套在她腕上。
姜映晚只觉得一抹温凉的冰意传来,低头看去,一只镯子已经被他套在手上。
“这是母亲托我给你的,是裴府未来主母的信物之一。”似怕她摘下,她刚低头看过来,他就解释说。
姜映晚盯着这只镯子,脑海中浮现容时箐的那些话和牢房中容时箐重伤的模样,她不愿相信她父母遇险有容时箐和邓漳的手笔,更不想让曾经孑然一身时的依赖与仅剩的温情成为刺入心脏最深的利刃。
她宁愿希望容时箐是真有隐情才未来得及扭改四年前的变故,而非她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未婚夫婿是她父母遇险案子的元凶或参与者。
只是今日一刻钟的时间太短,还有很多事,她没有来得及问明白。
裴砚忱是案子的主审,所有细节亦都是由他亲自下令着人调查,那些过往,除了容时箐,他是知情最多的人。
盯着这只镯子的那几瞬,姜映晚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想问一问容时箐案子的进展,想问一问调查出的细节。
只是若要问及,难免要提起他最不喜她提的容时箐几个字,想了又想,姜映晚咽下未说出的话,在他的注视中,问起了另一件事。
“不是答应说,让紫烟回来?”
“我何时才能见到她?”
“明天。”裴砚忱说,“你那个小婢女已经在路上了,明天便能赶来京城。”
姜映晚点头,从矮榻上下来准备离开,腰身还未直起来,又被人环腰搂住。
姜映晚对他的举动反应不及,上药时被他压住的小腿有些发麻,他这么一拽,她身形微微踉跄。
不等她站稳,裴砚忱避开她手心中的伤,轻扣着她手腕,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别动。”宽厚的掌心,不轻不重按在她后背上,轻而易举化解她的挣扎。
男人眸色深沉,将她脑袋按在颈侧,话音很轻,语调也和以往一样,尾音深处,却让人察觉不出地裹上两分涩意。
他轻扣着她腕骨,摩挲她腕上触手温凉的玉镯。
眼底情愫是让人分辨不出的晦暗。
“晚晚如愿去见了前未婚夫,让夫君抱一下都不行了么?”
“青天白日,不做别的,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摩挲那镯子时,动作间,不可避免地低蹭到她手腕内侧。
姜映晚被他若有似无地揉抚弄得痒。
腕骨挣开,转去旁边。
右手中突然空下来,裴砚忱指骨僵滞刹那,随后覆眸掩下眼底墨色,唇线无意识压平,指骨一寸寸收紧,却没再强行去寻她手腕重新捉住。
只是无声扣着她的腰抱紧她。
第146章 裴、姜两家大婚,陛下亲赐凤冠霞帔与无数珠翠
第二天紫烟来到裴府时,春兰正在重新给姜映晚上药。
裴砚忱一早离开前,是给姜映晚上完了药才出府,但用完膳净手时,掌心的伤口不小心沾了水,春兰见后,忙去取了药,重新为姜映晚涂伤口。
涂药过程中,春兰还不忘在她们夫人耳边念几句自家主子。
“大人一早便去刑部了,说是将刑部的案子处理一下,剩下的公务便直接带回府,今日就不出去了,多留出时间来陪夫人。”
姜映晚看着手心伤口,眼睑轻垂着未说话。
春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正要再说别的,外面侍婢这时进来,低头禀报说:
“夫人,紫烟求见。”
听着这几个字,姜映晚倏地起身。
她看向来传话的婢女,立刻对她说:“让紫烟进来。”
春兰反应迅速,及时挪开了手,才未曾戳碰到主子手上的伤。
紫烟时隔多日刚回,春兰心里清楚姜映晚急着跟紫烟说话,她很懂事,默默咽下正想说的话,专心并快速地将药涂完,在紫烟进来之前,便收了药瓶,对着姜映晚福了福身,善解人意地说:
“紫烟姐姐多日来归,夫人定有不少话交代紫烟姐姐,奴婢便先行告退,夫人若有吩咐,尽管喊奴婢,奴婢就在院中候着。”
姜映晚放下涂完药的手,看着面前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唇侧弯起点点弧度,温声点头,“好。”
春兰转身出去时,在卧房门口正好与紫烟迎面遇见。
紫烟担惊受怕多日未见到姜映晚,好不容易要见到自家小姐,眼睛都是红的。
两人在门口相遇,彼此点了点头,便一个往里,一个往外。
春兰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紫烟快步往房中去,在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姜映晚时,眼底狠狠酸涩,眼眶红通通地晕着水雾,她颤着声喊了句“小姐”,径直朝着姜映晚扑去,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