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带着人将膳食送了进来,裴砚忱看着姜映晚用完了膳,没多久,段逾白过来,裴砚忱去书房和段逾白议事,
姜映晚则随着过来寻她的方嬷嬷一道去了紫藤院。
刚一进来厅堂,这次老夫人就屏退了左右的侍婢。
单独喊姜映晚坐在身边,与她说话。
“晚晚,你告诉祖母,方才想说的,是不是离京的话?”
姜映晚沉默片刻,裴砚忱没来之前,她确实是下意识想向老夫人求助。
但冷静下来后,发现这法子并不妥。
如裴砚忱所说,她根本逃不掉。
当初他受命外出、远离皇城时,她尚且无法从他手中逃掉,何况是她再三逃跑被捉回,府中不知添了多少暗卫日夜盯着她举动的情况下。
裴砚忱若不松口放她离开,她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随意这座府邸。
掩下眼底的黯色,姜映晚摇着头,说:
“谢祖母关怀,但我……应当出不去。”
“只是晚晚,确有一事,想求祖母相助。”
老夫人长长叹息,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她手背,慈爱地说:
“跟祖母客气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
姜映晚心里清楚,她在裴砚忱那里,可用来交易的筹码不多。
她能将紫烟要回来,不代表也可以将李叔他们要过来。
她如今被困裴府,虽悲怆哀凉,但不能不管为她们姜家拿命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也不能,置她父母祖辈留下来的基业于不顾,将无数产业弃之脑后,白白看着姜家的家业断送。
姜家克绍箕裘,不能断在她手里。
“姜府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旧仆,祖母可否帮晚晚暂时寻他们来京城?”
这种小事,老夫人自然不会拒绝。
“祖母立刻就安排下去,让人去寻,晚晚且放心。”
老夫人拉着姜映晚说着话,说着说着,话题不注意转到了容家身上。
姜映晚倾心容时箐的事,老夫人知情。
如今容时箐骤然被下狱的事,老夫人亦听说了一二。
她本想将这个话题掠过,但脑海中却想起曾经这姑娘决心退掉两家婚约、跟说她早有心上人的那一幕。
老夫人心下叹息,到底是没掠过这个话题,看着听到容时箐这几个字后,唇角抿紧垂眸不语的姑娘,她主动询问:
“姜家旧案,和容时箐义父的事,祖母多少听说了一二,晚晚可想,去见一面容时箐?”
姜映晚自然想去见一次容时箐。
邓漳之事出的仓促荒谬。
她从槐临那晚就想亲自找容时箐问清过往的一切。
邓漳那些年接近她们姜家,到底是不是受大皇子指使。
还有她父母的死,到底跟不跟他们有关。
四年前,邓漳和她父母先后离开邺城,随后不久,又接连双双传来噩耗,又到底是不是巧合。
只是裴砚忱极度不喜她提容时箐这几个字,每每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制止。
听到老夫人这样问,姜映晚无疑是惊讶的,她蓦地抬头,看向和蔼看着她的老夫人,“我确实想弄清真相,祖母能帮我吗?”
老夫人拍了拍她手背,动作中带着安抚。身为过来人,她太清楚,只有彻底知道一切,才会有放下过往或释怀的可能。
而一味躲避与隐瞒,只会让一切,成为深埋于心底的一根刺。
拔不出,忘不掉。
第140章 祖母说,晚晚想去见那位前未婚夫?”
姜映晚在紫藤院待了很久才回去。
她走后,老夫人喊来方嬷嬷,让她去翠竹苑通报一声,等裴砚忱处理完公务让他来紫藤院。
朝中大皇子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方嬷嬷走到翠竹苑时,裴砚忱刚带着季弘季白离开府。
方嬷嬷折返回紫藤院回了话。
等到裴砚忱处理完所有事回来时,天色已经很黑。
老夫人挂念着这件事,一直未回房歇息。
直到亥时一刻,裴砚忱从外面进来。
“祖母,您找孙儿?”
老夫人放下手中书籍,对裴砚忱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祖母这会儿叫你来,也没旁的事,就是想问一句,你和晚晚,以后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裴砚忱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上,接过侍婢呈上来的茶水。
听着这句问话,他只给了八个字:
“喜结连理,执手白头。”
老夫人顺势又问:
“那晚晚与容家那位公子,你又作何打算?”
听到这里,裴砚忱已经听出了老夫人意不在此。
他撇茶沫的动作一顿。
转眸,朝着主位的老夫人看去。
“祖母想说什么?”
见他听出来了,老夫人也不再弯弯绕绕,将话道明:
“容家那位公子,事涉大皇子党派,更牵涉姜家旧案,晚晚是姜家独女,有权利知晓真相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