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送夫人再嫁的贺礼了。”
“夫人说,可好?”
姜映晚抖如糠噻,院内打斗间,廊下的红绸不知何时被斩断一截,像条破布般被踩进雪地中,和雪面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在漫天火光的映照出,一时竟分不出,哪里是血,哪里是破絮般的红绸。
姜映晚从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冷。
比如坠冰窟,还要冷上千倍万倍。
急促断续的呼吸间凝出的霜色白雾,让她看不清咫尺间裴砚忱的眸色。
“怎么不说话?”他似终于不满她始终的沉默,也厌恶极了她这身刺眼到极致的嫁衣,掐着她下颌的手指力道收紧。
箍得她生疼。
裴砚忱沉沉笑着,逼近她。
难得好心地问她:
“为夫将这些人都杀了,用他们的血,贺夫人这场大婚,如何?”
姜映晚眼底发红,她全身抖着,咒骂看向他,语气中恨意明显。
“裴砚忱!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冷“呵”出声,惯着她下颌的指骨倏地用力,疼得她眼底瞬间蓄了泪。
“夫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重伤短暂昏迷挣扎着醒来的容时箐,压抑咳着喉中的血,努力想挣脱身后黑甲兵,于大雪中往姜映晚这边看来。
“晚晚……咳咳!”
姜映晚眼眶中的泪重重砸在地上。
她看也未再看裴砚忱一眼,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他,拔腿就往容时箐那边跑。
但刚走了没几步,手腕被人从身后重重箍住。
力道大的,姜映晚甚至怀疑腕骨碎了。
裴砚忱面上那抹零星的冷笑终于不在,他攥着姜映晚不准她再挣扎半步,森寒不敛杀意的眸子冷冷扫向容时箐那边,阴沉下令:
“带下去!连夜遣押京城,押至刑部严审!”
黑甲兵齐齐应声。
容时箐和他身后的心腹立即被带走,冷风萧瑟的小院瞬间空下来。
“时箐哥哥!”
姜映晚焦急地看着容时箐被押上囚车,疯了般拼命拍打裴砚忱,想挣脱他的桎梏追出去。
“放开!”她眼尾猩红得厉害,“你放开我!”
裴砚忱诡谲漆沉的黑眸冷下来。
眼底阴鸷得骇人。
“一年的时间,看来夫人连自己的夫君是谁都不记得了!”
第124章 “还想跑?”
槐临东南溪尾的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院中。
卧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姜映晚拼命挣扎,却抵不住裴砚忱的钳制,整个人被拽进炭火正旺的卧房,呼啸的冷风顺着大敞的门扉吹进来,然而不足片刻,房门接着被人重重关上。
无数寒意被尽数驱避在外。
暖炉中炭火烧得旺,整个室内暖融如春,和外面冰天雪地的森冷截然不同。
前后温差太大,姜映晚呼吸有片刻的凝滞,胸腔中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上气。
裴砚忱厉声屏退外面下人,看着转身就想试图开门逃跑的姑娘,眼底戾气更重,直接掐按住那截被嫁衣勾勒的过分纤细的腰身,将人打横抱起扔在了榻上。
姜映晚眼底惊惧惶然,她不顾眼前转瞬即逝的眩晕,挣扎着往一旁躲。
然而刚挪动一寸,就被欺身逼近的裴砚忱狠狠惯住手腕。
“还想跑?”
他嗓音明明很轻。
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夫人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重重扯过她,单手按住她还在挣扎的腕骨,另一只手掐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
裴砚忱笑着抚她发颤的唇角,平静却又残忍地跟她说:
“这座宅院的外面,全是身手了得的暗卫,夫人再想钻当初京郊的空子,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了。”
姜映晚惊惧的呼吸停了一瞬。
可还不等她出声,他顺着她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嫁衣目光向下,骨节分明的冷指慢条斯理地扯住她腰间的束带,唇侧冷笑忽然变了味。
话明明还是那般漫不经心。
但眼底的戾气与讽刺,浓得却满溢而出。
“不是腊月十八才是夫人再嫁的吉日么?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他,今日就穿上了嫁衣?”
他冷冷掀眸,平视她惨白的脸。
“那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打算——提前过洞房花烛?”
话音落,他又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抚着她脸颊的力道增大,改了口:
“倒是为夫想得浅薄了,夫人如此喜欢你的时箐哥哥,这前前后后一整年的时间,想必早已共赴了云雨,提前做尽了夫妻之事,夫人说,是与不是?”
“裴砚忱!”他这话中羞辱意味太浓重,姜映晚愤怒抬手,但腕骨刚抬起,就被他钳制住,并蓦地扯开了嫁衣上的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