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的。
李嫂子轻声说:“你先吃着,我过去寻寻彩蝶。”
严惜轻嗯了一声。
肉糜粥是真好吃啊,米煮得软烂,细碎的肉糜吃到嘴里香香的。
被关起来的时候,严惜都想着怎么才能提早从陆家出去,如今出来了她又不这么想了。
在陆家做下人好像也不完全都是坏事,她也遇到了周夫子,李嫂子,彩蝶不是吗?
还有秋月姐姐,他们都是极好的呀。
哦,还有陆家大爷,他也是个好人,不是吗?
吃着粥,严惜有种幸福的感觉,心中的阴郁也一扫而散,感觉自己还能在陆家做十年。
李嫂子出去没有多久,就跟彩蝶一起回来了。
严惜吃完粥,李嫂子收拾了碗筷要走,走前嘱咐严惜早些歇息。
李嫂子说:“吃饱了,就没有过不去的。”
严惜想着也是的,只要能吃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不就是被冤枉吗?
只不过少了一个月的月钱,被关了一晚上而已,跟性命比起来都是小事。
严惜心里想着无所谓,可她又有些担心针线房那边。
出了她这档子事,针线房的众人应该都不敢再拿布碎做东西了。
她这是毁了大家一个挣钱的门路啊。
针线房的人都挺好的,真是有些对不住大家。
严惜不知道明日该如何面对众人,心里纠结得不行。
毕竟她还小,心中虽然有事儿,吃饱了,洗漱一番之后,躺在舒适的床上,还是没有挡住瞌睡很快就睡了过去。
翌日,她像往常一样去了针线房。针线房也似往常一样,并没有人过来打她骂她。
秋月也是如常给她安排活计。
午间她去族学那边,昨儿她没有来,周夫子也没有问她为何没来。
只接着前日的内容往下教。
从族学回来,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她被关了一天啊,大家怎么好像都没有感觉似的。
要说昨日的事情是假的,那也不是,李嫂子送来的那碗肉糜粥是那样好吃,现在她还能回味出那鲜香的口感。
严惜做活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下值的时候,她才终于安下心来。
只因这日下值,秋月喊住了她,待针线房的人都走了,她才说:“惜儿,委屈你了。”
一个人的委屈能被人理解,会让人觉着更加的委屈。
严惜只感觉一股酸涩涌出,眼睛不受控制地就冒出来眼泪。
秋月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动不动就流泪,严惜觉着自己太过软弱。她在李嫂子跟秋月她们跟前流泪,她们心疼她,若是她在别人跟前流泪,别人只会在心里鄙视她。
像前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三个人,她被扭着胳膊压着的时候,她在大太太跟前跪着的时候,有个大丫鬟眼中好似是带着笑意的。
她现在还不清楚为何她被针对,可倔强的她认为不能在人前软弱。
这么想着,严惜的眼泪便又都憋了回去,她抬头笑望着秋月,“谢谢秋月姐姐,其实也没有什么。”
秋月还是一脸担忧,她盯着严惜,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得罪过大姑娘?”
第35章 “赏识”
听秋月这么说,严惜一脸茫然,她见都没有见过大姑娘,怎么可能得罪她。
看严惜这样,秋月明白了,她一个刚进陆家没有多久的小丫头,兴许都没有见过大姑娘呢。
秋月伸手拍了拍严惜的肩膀,“都过去了,你以后自己要小心着些。咱们针线房里的这些碎布,主人家原就是不要的,只不过之前没有明说怎么处置。出了你这个事情之后,大太太寻了温师傅过去。”
严惜紧抿着嘴儿听着,听到大太太寻了温师傅过去,她心莫名就提了起来。
秋月笑了笑,接着说:“大太太给温师傅说了这事,说以后这针线房的碎布,可以给咱们针线房里的拿去做些帕子荷包之类的。只不过要是拿出去卖,只能送去合欢街的乞巧绣坊。”
严惜之前做的东西都是托秋月拿出去卖的,她不知道送去哪个绣坊又有什么关系,故而更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秋月拉着严惜坐了下来,轻声道:“合欢街的乞巧绣坊是陆家的姑太太开的。”
严惜小嘴儿微张好像懂了,这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同时,又对陆家的姑太太敬佩不已,该是怎样一位厉害的女子,竟然能开起一间绣坊。
左右针线房这边也没有人在了,秋月就拉着严惜多说了几句:“大太太说咱们都是陆家的绣娘,手里绣出的东西自是不能满大街都是。”
秋月如此一说,也算是验证了严惜的想法,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