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还没来得及捉住,殷不染直接伸手抢过来,面不改色地揣进自己袖子里。
她把储物袋抛还给宁若缺:“就没有其他藏东西的地方了?”
“嗯……我也没有什么重要到需要特别保存的东西。”
宁若缺半点没恼,一只草编蚂蚱而已,犯不上和殷不染计较,甚至还很想揉一揉对方的头。
她已经看懂了,殷不染这是在找她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
可惜就和那些损毁的信件、枯萎的花、被雷光劈死的树一样,注定一无所获。
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殷不染一声不吭地坐回床上,开始翻宁若缺的枕头和草席。
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的。
原本人就不怎么开心了,这下更是脸色沉如深潭,碰一下立马就能炸毛。
宁若缺试探性地伸出手,果不其然被殷不染凶巴巴地拍开。
刚想说点什么,殷不染又踮了踮脚,狠狠地捏了把宁若缺的脸。
发完脾气,她满脸凝重地向门外走去。
宁若缺呆滞地杵在原地,脸颊还残留着些许被“揉捏”的触感。
几息之后她才追上去:“等等,药还没有喝!”
殷不染冷哼一声,径直上了飞舟。
她本来想咬人的。
但一想到这人那么努力地想要救自己出来,一刻不停地劈向结界,就大发善心地改成了捏脸。
她讨厌木讷的剑修。
但她喜欢宁若缺。
所以,她会记得。无论如何都不会、更不想忘记过去。
*
飞舟疾行两日,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在北地大雪纷飞、碧落川百草凋零的时候,崖州依旧暖如早秋。
临海的悬崖边上矗立着一处规模宏大的白色宫殿,以及数座高塔。
最高的足足百丈,几乎要触及天空。
此时恰好是清晨,第一缕日光照着琉璃瓦上,使得整座宫殿熠熠生辉。
而当最后一颗星星消失在天际时,悠扬古朴的钟声荡漾,原本灯火通明的天衍宫,居然刹那间安静下来。
宁若缺带着殷不染跃下飞舟,就见一个带着紫色面纱和兜帽的女子努力朝她们挥手。
她裹得很严实,连一丝白发都看不见。
“你们来啦!”
楚煊比她们早到,已经吊儿郎当地站在司明月身边了。
等宁若缺走近,司明月催促道:“快点快点,今天我们参加完秘境典仪就溜进去。”
最近喝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殷不染打了个哈欠,困得半阖着眼。
宁若缺瞄了她一眼,低声问司明月:“你有什么计划吗?”
司明月摇头:“没有。”
楚煊也问:“目的地?”
司明月还是摇头:“不太清楚呢。”
楚煊听得莫名其妙,眉头紧皱:“那我们今天出发是为了?”
司明月拍拍手,嘴角上扬,笑容软和得像天边蓬松的云。
“因为今早我算了一卦,是大吉哦。”
正准备晚一点、吃完饭再出发的宁若缺:“……”
宁若缺不敢吭声了。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会倒大霉呢?
第54章 沧海曾经 扒着宁若缺,像扒着救命的浮……
司明月见宁若缺不说话, 殷不染也在神游天外,原本灿烂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其实司明月每次出行前都会卜卦,根据卦象吉凶来判断今日是否适合出行。
有时候一连十几天都卜出凶卦, 她就窝在观星台,不会踏出去半步。
秉持着这样的处事原则, 她从小到大运气都十分不错。
直到某日,司明月一时兴起,没算卦就加入了宁若缺的除妖小队。
此后的那一个月, 无论是凶是吉,是晴是雨,宁若缺和楚煊都风雨无阻地奔向战场——
还不忘拉上她一起。
楚煊开口闭口就是:“卦是卦,我是我。要是此生能被几支草签算尽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宁若缺则坚持不懈地在每一个清晨坐在营地前擦拭剑锋,面无表情、气势骇人。
虽然知道她本意并非威胁, 只是习惯使然, 但乍看上去实在不好相处。
很像那种会把不听话队友暗杀的可怕邪修。
司明月就这样被两个人裹挟着,走上了与之前人生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在古战场被妖兽血糊脸、喝楚煊的致幻蘑菇汤、感受殷不染的超痛治疗手法,可谓是体验丰富。
当然, 她也曾与众人一起架上篝火烤肉庆祝胜利、听楚煊讲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获赠了殷不染亲手配置的香囊。
最重要的是, 她亲眼见证了卦象由凶化吉的过程。
当时她们被一只九尾狐妖逼入绝境,分明是大凶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