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饭也顾不得吃了，老实说他有些心惊，尽管他一直都知晓那么一件事实——汤姆性子里的暴戾和残忍没有因为他的陪伴而消弭，只是隐藏得更深罢了。
他从不指望汤姆能够真真正正地改邪归正，他认为汤姆就像蛇一样，天性如此。
天性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压制。
他在城堡外的草坪上找到了汤姆，此时汤姆正在教导他的骑士们。只是一些难一点的攻击咒，不是见不得人的黑魔法，所以也就不必避着人，大大方方地在户外教习了。
汤姆：“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汤姆示意他人自由练习，往阿伦身边靠近，低声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对吗？”
“是的，我不赞同。”阿伦闭了闭眼，随后睁开，“但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汤姆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他这副善于聆听的做态很容易让人打开心扉，充满倾诉欲，阿伦对此也无法抵抗。“我是说，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行为方式，但你我都知道，科沃斯不是正常人……可能是要走一些比较偏僻的路子才行。”
“感谢您的理解。”汤姆道。
“收起你这假惺惺的绅士样，去你妈的，回答我，如果我让你以后都不准这样做（过于残忍的惩罚）……”
“那我以后就再也不这样做了。”汤姆回答得很快。
阿伦张着嘴巴呆住了，“？真的假的？”
“你希望我这么回答，你问我话的样子，像女生问如果她毁容了男生还爱不爱她。”
“你觉得你回答得很好？一坨狗屎！我只想听真话，不想听甜言蜜语。”
汤姆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如果这是甜言蜜语的话，那真是抱歉了，你只能听见甜言蜜语。我说的是真的。”
阿伦的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说毁容了就不爱咯（划掉），也就是说汤姆以后还是可能会那样做。
“吃完饭了吗？”
“没。”阿伦下意识回道。
“那一起回去吧。”汤姆率先往城堡方向走去，速度不紧不慢，阿伦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段路，阿伦才琢磨出不对味，惊疑地看向身旁汤姆，“真的？”
“真的。”
“真的？”阿伦又问了一遍。
“真的。”
……
草地上吃瓜的骑士团成员：？汤姆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了？
躺在家的科沃斯：……挺爽的，不用上课。
第136章 情人节
原以为科沃斯会在家调理一段时间，结果仅是过了两天，阿伦就再次见到了科沃斯的身影。
科沃斯主动找了过来，彼时阿伦正像一只蘑菇一样躲在礼堂角落的帘子后面偷窥。莱斯特兰奇少爷今天打扮帅气，平时耷拉着的头发用发蜡梳理了上去，黑礼服胸前的水晶链饰在灯光下不停地闪烁着辉光。
他掀开帘子，看见里面蹲着的阿伦。
“你打扮得像个花孔雀。”阿伦抬手扯了扯校服兜帽露出眼睛瞧了他一眼，“噢，你不该过来的，他们又瞧见我了。”
“今天是情人节。”科沃斯道，走进来放下帘子，礼堂的光线被帘子挡去，这个小空间重新暗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你看看这个。”阿伦抖了抖衣袖，一大沓白的粉的蓝的黄的信封争先恐后地掉落出来，“你知道吗？今年我比汤姆还要受欢迎，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一样，把情书都塞给我。”
科沃斯看着那些信封沉默了一会儿，“我看到了。”
阿伦微微掀开帘子往外边看，“反正我现在是不想出现在大家视野里，让汤姆自己一个人应付吧。”
透过缝隙他瞧见汤姆身边围着一群离得不远不近的男生女生，间或就有人上前，或告白或送礼。
汤姆似有所感的往他的方向看过来，惹得不少人也往这边看来。
阿伦往后退了退，拉好帘子，“噢真该死，你们两个真是，我的位置被你们暴露地彻底。”
他都施了忽略咒了，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看着缩成一团的阿伦，科沃斯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今年你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
“为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越躲他们越兴奋？”科沃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光芒快速掠过，他感到这话有些暴露自己的想法了，随即加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回宿舍躲？”
“宿舍门口有人蹲着呢，不敢回不敢回。”阿伦摇了摇头，他躲在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被发现了。
“嗯……我倒是有个好去处，”科沃斯侧头看向外边，淡淡的光透过帘子打在他脸上，他尽量压稳声线，好不让他内心隐秘的期待暴露出来。
“哪儿？”阿伦感觉腿蹲麻了，索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