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队伍尚且需要层层通报、严格查验才能缓慢通行,更别提大规模运送药材的商队了。
而宋南鸢之前筹集的大批应对疫情的药材,此刻正囤积在京城外的仓库中,急需送往北境。
每耽搁一刻,纳兰宵和无数感染疫病的将士就多一分危险……
“王爷,让末将带兵护送!强行闯关!”一位将领抱拳请命。
“不可!”另一位文官立刻反对,“强行冲卡,形同谋反!且极易引发边境守军误会,酿成更大冲突!”
书房内争论不休。
沈聿珩面色阴沉,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
此刻,最好的办法是拿到朝廷正式文书和兵部调令,但层层程序下来,时间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去。”
第96章 剿杀匪寇
北上的路途,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虽是官道,但经冬雪反复冻结融化,路面变得坑洼不平,异常湿滑。
车队只能放缓速度,艰难前行。
越是往北,天气愈发酷寒,呵气成冰,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人的脸颊。
宋南鸢坐在马车里,裹着厚厚的裘衣,怀中抱着暖炉,依旧觉得寒气无孔不入。
她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留意着车外的动静,手中紧握着沈聿珩给她的那枚玄铁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常安率领的百名锦衣卫好手,伪装成普通的镖师和伙计,分散在车队前后左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但凝重的气氛依旧在整个车队中弥漫。
一连数日,倒也平安无事。
偶尔遇到关卡盘查,亮出皇商文书和药材清单,守关将士虽严格,却也大都放行。
这日,车队进入了一段名为鹰嘴涧的险峻山路。
鹰嘴涧一侧是陡峭山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道路狭窄,仅容两车勉强交错。
此处乃是北上必经的险地,也是历来匪患多发之处。
就在车队行至涧中最狭窄处时,危险忽然降临。
“咻咻咻”
无数支箭矢闪电一般从两侧山壁的树林和岩石后暴射而出,箭矢并未射向车队人员,而是射向了拉车的马匹和车轮。
“敌袭!保护东家!护住药材车!”
常安一声怒吼,瞬间拔刀格飞数支箭矢。
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立刻反应,一部分人迅速举盾,护住宋南鸢的马车和关键的药材车,另一部分人则立刻寻找掩体,张弓搭箭向两侧山壁还击。
马匹中箭嘶鸣,车辆失控,场面瞬间大乱。
与此同时,两侧山壁上喊杀声四起,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兵刃,借着地势,如同猿猴般扑了下来。他们身手矫健,出手狠辣,分明不是普通山匪!
“是陆远之的人!”常安瞬间判断出来,眼中杀意大盛,“结阵!死守!”
狭窄的山道上,瞬间爆发了惨烈的混战。
锦衣卫虽精锐,但地形不利,又要分心保护车辆和宋南鸢,一时竟被压制住。
不断有人受伤倒下,鲜血染红了白雪。
宋南鸢躲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激烈的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和箭矢破空声,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紧紧握着沈聿珩给她的一个锦囊——那是他临行前塞给她的,说危急时刻或可一用。
她猛地打开锦囊,里面竟是几枚制作精巧的、如同爆竹般的黑色圆球,旁边还有一张小笺,上书:
“遇险时,用力投掷于敌群,声东击西。”
是火药,他竟为她准备了这个!
宋南鸢毫不犹豫,对车外护卫喊道:“掩护我!”
她抓起两枚黑火药弹,看准一处敌人最密集的地方,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
“轰”
“轰”
两声巨响在山涧中回荡。
火光迸射,硝烟弥漫,虽然杀伤力有限,但那巨大的声响和突如其来的爆炸,瞬间让袭击者阵脚大乱,攻势一滞。
锦衣卫趁此机会,奋力反击,终于稳住阵脚。
然而,敌人数量众多,且占据地利,很快又重新组织起攻势。眼看僵持不下,伤亡渐增,常安心中焦灼万分。
忽地,山涧另一端,突然传来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
一支轻骑兵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道路尽头。
他们人数不多,约二三十骑,却个个矫健彪悍,为首一人在疾驰中依旧身姿挺拔,只是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甚至需要亲兵在一旁稍稍搀扶。
那是本该躺在病榻上的纳兰宵!
他显然强撑着病体,率亲兵赶来接应。
“剿杀匪寇!一个不留!”
纳兰宵的声音因高烧而沙哑虚弱,他手中长枪一抖,竟率先冲入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