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疼痛并没有因为参汤而消失，她根本说不话来。陆长野见状，用帕子沾湿，帮她擦拭干涩的唇，哄道：“念念一直是听话的好孩子，眼睛像你，水润又弯弯的，惹人喜爱。我们的念念一定不舍得折腾娘亲。”
“清儿，我盼着与你岁岁年年常相见，这辈子都离不开你。”
宁清杏眸湿润，眼泪夺眶而出，耳畔是陆长野絮絮叨叨关于念念以后的话，还有男人深切的情意，宁清心中安定，似乎又有了力气。
稳婆将一起看在眼里，暗想，京城传闻果然不假。陆国公与夫人恩爱非常，就连男人进产房也不忌讳，府里的老夫人也不曾阻拦。可见这位夫人在国公府的受宠。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宁清，这会儿见宁清有积攒够力气，宫口一下就打开了，心中一喜，忙道：“夫人，继续用力，您的胎位正，马上就能看到头了！”
稳婆这话仿佛喜讯，宁清攥紧陆长野的手，咬牙坚持，浑身发力。
陆长野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将手臂送到宁清嘴边，“别咬你自己，咬我。”
宁清牙齿打颤，有东西在嘴边来不及思考便张嘴咬住，意识到自己咬了陆长野，心里泛起后悔和心疼，不禁舔了舔渗出血迹的伤口，安慰陆长野。
陆老夫人在外面心急如焚，站都站不住，方才连陆长野进产房都顾不得，只需要宁清母女均安，这些顾忌都可以往后靠。
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在众人耳畔。
“生了，生了，是位千金小姐！”
稳婆喜气洋洋的抱住小婴儿，襁褓是特制的，软糯舒服。
陆老夫人满脸喜色，一双眼睛都钉在襁褓里，见小婴儿粉粉嫩嫩，眼睛和小葡萄似的，黑亮有神。
恰巧第一缕阳光破晓，金光洒满正院，陆老夫人大喜，从稳婆手里接过念念，笑意止都止不住，“念念，曾祖母的乖孙女！”
稳婆巧嘴，忙附和道：“老夫人有福气，小小姐将来一定万事顺遂！刚出世就天就亮了，可见将来一切都顺顺利利！”
陆老夫人大乐，“好，赏！”
盛嬷嬷亦是满心欢喜，每人都有三个月赏钱，稳婆乳娘额外多加十两，吩咐管家把账挂在禧晖堂。
陆老夫人轻拍襁褓，开口问：“长野呢？他当父亲了，不来看看女儿？”陆长野一直心心念念的闺女终于有了，怎么陆长野反倒还不见人影。
稳婆一顿，小声道：“国公爷看过小姐，就让奴婢抱出来给老夫人瞧瞧。”
陆老夫人轻笑，她还不知道，定是小夫妻许久没见，陆长野顾着生产辛苦的妻子呢。于是吩咐，“别去打扰他们。”
她亲自照看念念。
正院的动静大，陆文安每日天亮就醒来念书，今日一睁眼就听丫鬟说妹妹出世了，陆文安连早膳也不用，忙跑去正院。
“曾祖母！”陆文安向陆老夫人请安，眼神就不曾离开念念，可是只第一眼，陆文安就懵了。
他看一眼乳娘，悄悄凑到陆老夫人耳边，“曾祖母，妹妹她怎么有点丑，今后可能嫁不出去了，”顿了顿，又说：“没事，哥哥养她一辈子。”
刚出生的孩子头发稀疏，脸蛋皱皱的，就是念念又闭着眼睛，唯一好看的眼睛没露出来。
陆文安怀疑叔叔和婶婶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妹妹。唉，今后他要变得更厉害些，才能保护妹妹了。
陆老夫人瞬间大笑，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等过几天妹妹长大就好了。”
陆文安半信半疑，还是点点头，脸色微红。
第91章
产房内,陆长野心疼的抚摸宁清的脸颊，忍不住俯身靠近，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轻轻的,不敢用力。
“辛苦你了，清儿。”陆长野嗓音暗哑，仿佛也跟着宁清经历一场,喉咙发声艰难。
宁清露出一个浅笑,“念念？”
陆长野点头,“是念念,我们的女儿。”
陈大夫说极可能是一位女儿，但也有万一,如今孩子出世，真的是女儿。陈大夫医术高超，没看错。
陆长野不能久待，低声温和的哄宁清：“宫里的事还没完，念念的洗三只有我们家人在了。这次亏待了她,或许要等到满月，或者周岁，我才能好好补偿念念。”
宁清双颊还是苍白，陆长野本不想说这些扫兴的话，但不说不行,洗三就在眼前。
宁清点点头,陆长野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陆长野握紧宁清的手，拿在唇边亲了亲,“睡吧。好好坐月子养身体。”
陆长野看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宁清的身体不知亏了多少，等会儿要出去叮嘱陈大夫给宁清补一补。
为了让宁清安心休息,陆长野也要将宫里的事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