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薇气呼呼的质问，她怀疑宁清去别院的事，和这个方大人有关。
方朗被问的哑口无言，前后脚的事，杨倩薇就撞上了。方朗承诺道：“杨小姐，若我得到宁清的消息，定送信到武安侯府给你。”
“这还差不多。”
杨倩薇粲然一笑，既然方朗是宁清的亲哥哥，就是一家人了。她赶紧补一句，“送到后门李婆子手上。”
这信不能让爹娘扣下来。
方朗微微一笑，“好。”
杨倩薇天真率直，活泼开朗，看起来和宁清姑嫂感情好，便当她是妹妹哄一句。余光看见倒地的二木，方朗眼底闪过狠厉，看来府里的家仆要清理一遍，这么快就被人弄走消息。
——
江南杭州。
天色将晚，陆长野去十文馆未归，宁清和陈嬷嬷一道用过晚膳，正要散步消食。林掌柜忽然登门，宁清吓了一跳，着急问：“林姨，出什么事了？”
林掌柜气喘匀，就道：“你还问我什么事？陆国公来了杭州这么久，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提？”又埋怨林三娘，“三娘也不知在做什么，叫她照顾你，连人住进你家都不晓得。”
闻言，宁清送了一口气，浅笑道：“您别怪三娘，前几日杭商设宴，大小商家全都在，三娘忙的不可开交。我没能搭把手就算了，这点事就不去烦人。”
“陈嬷嬷也是，连个信也不送。”林掌柜又嘀咕一句，嗔怪看着宁清，“你啊你，这还是小事吗？”
宁清垂眸不语，只是神情中的茫然，林掌柜没有错过，开口就追问宁清如何打算。
“孩子，他很重视。”宁清嗓音轻柔，手心摸着腹部，“还请了擅养胎的前朝御医来看诊。”
宁清没有说自己，只提腹中的孩子。不管是否和离分开，宁清想要孩子，陆长野，应该也想要。
杏眸轻盈如水，溢出的不舍与为难表露无遗。
林掌柜轻叹一声，干脆了当说出解决办法，“陆国公年轻，今后不会缺孩子。你要是不愿意，他还能强取豪夺不成？趁现在，出其不意，我送你们走，不拘去扬州，还是蜀中，都有几分根基，能让你们过好日子。”
宁清惊得直起身子，拉住林掌柜的手，“林姨！低声些！”
林掌柜弯弯的柳叶眉倒竖，“你就说想不想吧，我来之前都安排好了。”
宁清犹犹豫豫，心间好像有两股力道在拉扯。这些日子陆长野嘘寒问暖、鞍前马后的模样浮在眼前，宁清低头咬牙，不敢往前一步。
林掌柜见宁清眉间紧蹙，显然已心乱如麻，便不催促，只看着她鼓起的肚子，小声说：“等肚子大了，不好赶路，你早做抉择。若是想好了，就去羽衣阁传话。”
陆长野行伍出身，又位高权重。宁清若是要走，不容易。像这次，不就被陆长野摸过来了吗？林掌柜特意去信给蜀中的密友，任是陆长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宁清会去蜀中。
宁清点头应下，写了林掌柜，又叙话许久，家里没地方住，林掌柜乘着月色离去。
正屋只剩宁清一人，林掌柜的话依然停留在耳边，她垂眼沉思，七个月后便不宜赶路出行。
屋外，月光凉如水，一道长影久久不动，陆长野的神色犹如一片湖面，波澜不惊，期待的答案迟迟没有从宁清嘴里听到，他也只是淡淡地想，逃跑过一次的人，就会想着第二次。这很正常。
果然只有牢牢关起来才是最稳妥的。
他看明白了，宁清一张嘴最会哄人，不可信，不能松手。
第81章
月亮缓缓高升,庭院里两棵梨树的影子由长变短。陆长野悄然回到东厢房，片刻后，迈步去正屋。
脚步声由远及近。
宁清听得分明,一步又一步，该推门了。
屋内没点灯，有些昏暗,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在里间。
陆长野进屋,脚步变轻,宽大的身形挡住了月亮,房间只余丝丝明光。宁清睁眼时就看到陆长野站在窗下，窗户关上大半,他转过身，透过微薄的光，宁清清晰看见陆长野含笑的凤眸。
陆长野勾唇一笑，神情与往日无异，柔情似水,突然，他的手动了，卸下腰带，徐徐解衣裳。
宁清下意识摇摇头，看错了？但很快,事实就告诉她,没有错。
陆长野边脱衣裳边直直朝床榻走来，宁清心口砰砰地跳,颤着声喊人，“夫君？”
陆长野正色道：“唤我什么？”
宁清再次喊：“夫君。”宁清直觉陆长野不对劲，本能没改口。
陆长野此时身上只着一件里衣,长臂一伸，将人抱起，温柔放在矮榻上，自己站在宁清面前，轻声道：“今夜我第一次穿。”
他凤眼弯弯，郑重地说：“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