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手一抖，差点把杯子中的水甩出来。
“这个人，估计萧衡也跟你说了，长了八颗星似的，哪里有点风吹草动，心就偏往哪边。一开始在萧衡手底下，后面跑到我这儿来说是效忠于我，我才不相信，结果出卖我们的计划，害得萧衡提前赶到交郡来。”
周灵稳住心神：“怎么想到攻打交郡？”
“这…”连赫下意识就要解释，话到嘴边生生停住：“今晚不是只说我们两个的事情吗？就算你现在在萧衡那边，也不能这样打听我的计划呀，你心里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我的。”
计划失败，周灵默默叹了口气。
连赫絮絮叨叨：“身体上的伤是身体上的，我心里受的伤怎么能恢复的好？也怪我大意，我已经说过阿尔图了，早听说你来这里找人，他当下就应该想到我的。就算你去找萧衡，但我们都在这里呀，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我们丰州一别，已经过去有一年了。”
他的逻辑很混乱，就算阿尔图真的以为她是来找连赫，岂不是直接暴露了他的计划？等到萧衡与连赫开打，萧衡不知道会被他耍多少阴招。
“又想到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你对我爱搭不理这点倒是没怎么变过。有时候我想，你都没有心的。”
“你一直抹黑我做什么？我还没说你躺在那要死不活的，吓到我了，你反倒怪起我没良心，我若是真的没良心，当时就应该一走了之，不管你的。”
连赫被呛，反倒高兴：“也是，你最善良了，我是你在丰州遇见的第一个人，对不对？”
周灵扶额：“是。你都问过好几遍了。”
“我也是你照顾的第一个人，所以你记得我应该比别人更深刻。”
周灵不耐烦：“是是是，所以你不声不响走了，我也记得很深刻。”
连赫顿时一副苦兮兮的神情：“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个了？”
“不是你先说的吗？”
“那你挑点儿高兴的说呀，我们在一块儿，难道没有什么高兴的时候吗？这么深的交情。”
“纠正一下，其实只有是一周。”
“对啊，那可是整整一周！”
“我照顾你这个就让提；你把我抛下走了这个就不让提，你这个人。”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难得我们又见面，当然要说一些让大家都高兴的事情啊，难道你不记得那一周吗？难道你不高兴吗？”
连赫说这话时，身体不断前倾，温和月光下他温和的神情，眼中也似有月光在流淌。
周灵释然一笑：“当然。”
连赫很满意。
连赫：“你跟萧衡是怎么认识的？”
周灵：“跟你一样。”
连赫：“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第一个，他是第不知道多少个了。”
周灵：“是是是。他就是跟你打完之后被人诬陷追杀，才跑到我这来的。”
连赫啊了一声：“难道我还帮了他？”
周灵翻了个白眼。
连赫：“战场是战场，场下是场下，他输了我，之后的事情便与我没关系了。”
周灵：“你怎么会想打仗？你跟我说你一点都不喜欢的。”
连赫“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想证明给他们看。”
周灵一顿：“你…”
“我哥和我爹，他们都不相信我。那时候我哥又生病，我怎么能让他带病上场？”
“不过这些事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周灵垂眸：“以后我们能不能再见都说不准。”
连赫急切道：“当然可以，我不会让你多等的。”
他又软下声音来：“上次走了后，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好好道别。你这个人一开始实在是太奇怪，救我，但是又冷冰冰的。自己一个人背着那么大仇恨来丰州，竟然只想着活下去就好了。”连赫连连摇头。
“我已经找到杀我爹娘的人是谁了。”
连赫一僵：“是吗？他是谁？”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连赫催促，噔噔走到她身边晃着她的手臂：“你快说他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周灵制止：“不许动，你听我说。”
连赫立刻乖乖安静下来，周灵可算寻得清净，满意点点头：“这个人，就是皇叔，萧义景。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跟我说，只要知道那些士兵的是头是谁，就知道凶手是谁，就是他。”
周灵一寸一寸扫过连赫的表情，这样说来或许很大胆，他怀疑红阳酒就是萧义景给他们的。
这实在太过巧合，他没办法不怀疑这些红阳酒是出自同一人，她猜测这应当是代表某种同盟，连赫，刘思源，林将军都是他的手下。首当其冲的就是萧义景，实在是因为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值得被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