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人宜(77)

又惊又气又好笑,“快放我下来!”

裴徐林置若罔闻,声音淡淡的,“你故意的。”

葛春宜:“什么故意,世子说什么呢?”

“……”

葛春宜睁着圆圆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大有他不直说就一直装傻的意思。

裴徐林有些无奈,又似乎是妥协,轻轻叹出口气,洒在她脸侧,酥酥麻麻的感觉弥漫开来。

“故意略过我一人。”

他说话时就挨得极近,似乎就在耳边,语调低微,声音清润。

葛春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终于笑出声来。

“怎会?世子冤枉我了。”

裴徐林略有些绷紧的背松下来,随意坐下,把她放在腿上揽着。

“世子每日练武、骑马、上值,身上从未装配过什么饰物,就怕香囊给你也只是累赘。”

他听了皱眉:“如何就成了累赘,我从未说过。”

葛春宜“唔”了声,点点头,“也是,是我错会世子之意了。”

以她的聪慧不会不明白他语中之意,这般含糊其辞无非装傻逗弄他罢了。

奇怪的是,裴徐林心中没有一丝不耐。

同她一样,他知道她想听什么。

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他侧过头看了看,是雪球在玩她披帛上的流苏,见他看过来,连忙乖巧地伏下去,歪头。

裴徐林没多留意在它身上。

手臂微微收紧,把人揽过来了些,葛春宜不明所以,一抬眼落进他幽静的双眸中。

那双眼一如初时,宫宴那晚,他孤立月下,细碎的树影洒下来,他转头看过来时就是这样沉静的眼神。

她突然有些紧张,想移开眼。

他托在她背后的手往上滑,捏了捏她的后颈,强行将偏开的头正过来。

裴徐林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抿紧了唇,心中最后一丝紧绷的阻隔也消散不见了。

他眼中露出些笑,低下头,近到呼吸交缠时,停下。

“春宜,你明知道,为何人人都有,偏我没有。”

低低絮语间男人的气息缠绕周身,说话时唇似乎挨上了又似乎没有,若即若离。

葛春宜感觉人都有点晕乎乎的,眼睛到处乱飘不知道往哪放。

“世子……是说香囊?”

裴徐林一顿,吞回了原本要说的,笑了笑:“是。”

葛春宜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头,像拍雪球脑袋那样拍了两下,笑眯眯道:“谁说你没有,有,而且一定是最好的。”

哄小孩似的语气叫裴徐林有些失笑,只以为是她凑趣的戏言。

直到葛春宜真的从箱笼中翻出一个型式纹样都不一样的香囊,递到他手里。

他摸了摸香囊上工致的针脚,其中一面绣着舒卷半开的几朵新荷,香味极淡。

“世子觉得如何?”

他兀自轻轻摩挲着,不语。

原本十分有底气,这会儿见他这般,也犹疑起来。

“这……自然是比不上行铺里的绣娘,却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出来,世子可想好了,若是觉着哪里不好,便还予我,下回再给你准备其他的。”

葛春宜说着,见他仍是毫无反应,没来由的生了恼,咬着唇伸手欲夺。

裴徐林接住她的手,把东西飞快换到另一只手上。

葛春宜轻哼一声。

“才送的礼,为何又要收回去?”

“自然是瞧世子似乎不怎么满意。”

“满意。”他笑道。

葛春宜才又肯正眼看他。

裴徐林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坐在腿上,眼前是香囊上的荷花纹样,脑中却浮现出她从池中湿漉漉探头的一幕。

粼粼水珠挂在她脸上,满池的枯荷残叶,她却像凭空生出的一枝恣意的菡萏。

“我很喜欢。”他似有喟叹。

葛春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缠着裴徐林又说了一遍,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热,嘟囔:“这还差不多。”

裴徐林低下头,柔软干燥的唇在她脸侧嘴角轻蹭,似乎在笑,气息挠在脸上,一阵发痒。

葛春宜最怕痒了,就止不住地往后躲。

脚边也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蹭,应该是雪球。

她撇开头,撑着男人胸膛,隔开一点距离,自己好像格外难抵抗这种若有似无、蜻蜓点水似的缠磨,心如擂鼓般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雪球……怎么了?”葛春宜低头去看,已经快长到她膝盖高的小狗,“呜呜”撒娇般地哼唧,拿头顶蹭她的腿。

不敢去看裴徐林的眼神,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垂手揉了揉雪球的脑袋,想要趁机离开这个让她有些发慌的怀抱。

“它可能饿了,我——”

腰间横拦上一只手臂,不许她逃,“去哪?”

葛春宜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去给雪球喂饭,这个时辰它是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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