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傻乎乎一直在门口等着,下雨也不知道找地方躲。
小满怔楞了下,一点红晕从脸颊绽开,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毫无做作,毫无顾忌,洋溢着飞扬和希望。
“笑得好傻。”陈令安扭过脸,不叫她看见自己眼中的笑意。
何平冲小满挑眉一笑,揶揄味十足:可算如你的愿喽。
小满脸上的红晕霎时漫延到眼里,回瞪一眼,作势要打。
待陈令安回过头来时,她方才的凶神恶煞顿时化为乌有,抿嘴含笑望过来的那一眼,当真是笑晕双靥,眼波流眄。
饶是夕照辉光灿烂炫目,也抵不过此刻她的一笑。
陈令安呆了呆。
小满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傻瓜!”提起裙角飞快跑了出去。
陈令安咳嗽一声,淡然地看向整理好的院落,却不知他的耳朵已成了桃红色。
何平笑声朗朗的,蒋夫人听见,隔着书房的窗子问他笑什么。
何平摇头晃脑:“此情此景,让我想起沈辽的诗句:女儿带镮著缦布,欢笑捉郎神作主,明年二月近社时,载酒牵牛看父母。”
小满不大明白,但看母亲笑而不语,陈令安又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就知道何平刚才说的准不是好话,
她顺手抄起块抹布扔过去。
兄妹俩打闹惯了,对彼此招数非常熟悉,何平就势向旁一躲。
啪!
抹布盖在刚进门的吴勇脑袋上。
小满倒吸口气,忙递巾子给他擦脸,“真对不住,我没看到你进来。”
“不碍事。”吴勇胡乱擦擦,面色凝重,“我有急事禀报大人。”
陈令安快步走来,“这边说。”
待到四下无人的一处厢房,吴勇缓了缓,说:“大人之前抓住个人贩子,交给江宁县衙审问,那人为了减刑,交代了不少。”
陈令安记得这事,“审出什么来了?”
吴勇咽了口唾沫:“您妹妹……那人贩子听一个同伙吹嘘,说他在金陵城拐过公侯小姐,年龄和您妹妹差不多。”
陈令安霍地变了脸色,急冲冲往外走,“她在哪儿,现在怎么样?”
吴勇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时间久远,线索太模糊,郑大人不确定是不是您妹妹,必须和您确认下细节,还在衙门等着大人。”
“陈令安!”小满气喘吁吁跑过来,“叫你好几声也没听见,出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吴勇暗暗叫声不好,现在是大人最焦躁的点上,这丫头偏一头撞进来,岂不挨几句难听的?
“我……”陈令安接连深吸几口气,还是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妹妹,我妹妹……”
单单几个字,小满已明白他的意思了,“我陪你去!”
陈令安点点头。
诶?诶诶诶?吴勇眼睛瞪得溜圆,好容易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大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第41章
陈令安不准小满进刑房, 小满只得在旁边的小屋子里等着。
房内的墙壁是石砌的,上面有扇三寸见方的小暗窗,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
哗啦啦的锁链声中, 人贩子被拖了上来。小满认得她,就是那次和陈令安一起看铺子时捉住的中年妇人。
那人贩子浑身都是鞭打的血痕,抖得缩成一团, 不等陈令安问, 就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净。
西华门附近,乱成一团的大户人家,无人照看的小姑娘,四五岁的年纪……
小满看见陈令安的手在发抖。
“那个拐子在哪儿,把人卖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 他没说, 我们这行的规矩也不能问。五年前财神庙散伙, 就再没见过他,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记得是个外地人, 口音像是北边来的。”
陈令安不再问了, 直接拧断她一根手指。
人贩子惨叫着哭喊:“我真不知道啊——”
咔嚓,咔嚓, 第二根,第三根……
陈令安似乎听不到她的求饶,只是专心地一寸寸碾碎她的骨头, 好像这比什么都来得有趣。
强烈的疼痛刺激下,人贩子还真的从犄角旮旯翻出点东西。
“我想起来了……有次别人骂他‘蜡烛胚’,他气坏了,说自己非要混出个人样来, 可能、可能是本地人。拜财神的时候,他自称庄、张,还是姜的,隔得远我没听清。
陈令安一脚踢在她脑壳上,人贩子哼也没哼一声昏死过去。
不用吩咐,吴勇拿着拐子的画像寻人去了。
小满推开房门,慢慢走到太阳地里。
陈令安也从刑房出来了,见到她不由一怔,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
“打得好!”小满恨恨道,“人贩子就该打死,害多少人家破人亡痛不欲生!你那脚都踢轻了,要是我就拿刀剁了她,哼,打死都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