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阴湿魔王(70)

‘妖魔鬼怪就天生该死吗?我看八百个妖鬼做的孽,也比不上一个爱吃肉喝酒的凡人呢。’

他的眼眸中涌出些许暖暖笑意。

——像她那样的人,再也不会有了。

沈念初却又再度开口,“维岳神尊,我有一事相求。”

她倒是把‘不知好歹’这四字做了个实。

江砚白淡淡看过去,只见她满脸款款的笑容,“我听说,这百花鬼城里头有着许多上古时期的灵器、宝物。此行若是顺利,我春月宫能否分得一杯羹?”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才要执意跟随。

“沈宫主会错了意。”江砚白温声道:“我此行并不为夺取百花鬼城里的宝物,否则又与强盗何异?我们仙门中人,不可为贪欲所驱。纵然对面是妖魔、仇敌,也决不能生出这等无耻的心思。”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沈念初的脸色微微一变,方才那刻意做出来的讨好笑意已是荡然无存。

分明她的言行是让人厌恶的,虽说此人的性格坦荡,并不惧怕强权,却未免又落得……太过于下乘、直白了。

江砚白静静看着她,瞧她不屑却又隐忍的模样,心里却暂时生不出什么恶感,只是忍不住略觉可惜。

若她只是一介白身,自己还可将她带回维岳山门悉心教导。

沈念初这人的本性可堪一教,也许稍加引导便可摈除心中恶念,不至于是眼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贪俗之色。

然而她偏生又得了春月宫,并且只将它紧紧抓住,决不肯放手,殊不知这春月宫于她而言虽是天降至宝,同时却也埋下了祸患的种子。

如果不是有冯春坐镇,她如今只怕不一定有命在这里。

“沈宫主,我有句话,你或可一听。”江砚白望着她的眼,似是迟疑片刻,“识分知足,外无求焉。”

沈念初眼里却涌上讥诮之色,只是很快又被她压下去,作出乖顺的模样来,“多谢神尊教导,我以后一定安守本分。”

她分明是不服的,只是迫于神威的刻意讨好。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此人似乎还并未如此油滑。

江砚白不由有些失望,不再关心沈念初,他重又凝神看向天边,无尽的黄沙望不到头,单调的土金色绵延至地尽头,与碧蓝的天色接壤,划出了一道分明刺眼的边界线。

身后却有穿破疾风的声音,由远及近着贴来,怜青向后望去,见到为首之人却是冯春,宽大袖袍被烈风鼓起,冲着沈怜青招招手。

所有人顷刻间已到齐,维岳山门的人齐齐静立在身后,春月宫这边的人却都嘈杂着围着沈怜青,你一言我一语地聒噪出声。

江砚白忽而轻声说道:“来了。”

这一声过后,方才还安宁寂静地天空忽而就变了颜色,从远方掀起了巨大的紫灰色漩云,满天星斗都被搅碎 ,一眨眼的功夫,天地之间辟出了一条玄道。

漩涡的中央,缓缓降出了一具宽大身躯,他浑身覆着坚硬盔甲,却又在盔甲上插满了鲜花,那花朵生得妖异,艳香招摇浓烈着侵袭而来,却是清甜的味道。

——百花将军。

盔甲之下,则是一具森然白骨,行动起来有咯吱的异响,骨节老朽得不成样子,走起来亦是缓慢而笨重地,他自玄门中踏出,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断停下来四处张望,果然是在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而百花将军的身后,则是跟了数目众多的士兵,同样的身披盔甲、白骨森然,那是一支极为诡谲的厉鬼大军。

所有人均是屏息凝神,默默看着这一切。

漫天的尘土有些模糊视线,怜青眯着眼想要往前几步瞧清楚,江砚白却伸手拦了拦,“别乱动。”

这百花将军虽是形容可怖,却不会叫人生出恐惧,反而觉得它甚是平和。

怜青点点头,又无声着往后倾了倾身子。

百花鬼城现身的时机短暂,大概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它便停下了脚步,硕大笨重地脑袋往肩头靠了靠,做出个垂头丧气的模样,他的身前,便又缓缓荡开了一道洞玄之门。

那便是百花鬼城的入口。

江砚白说:“进去。”

数道飞驰的流光立时间跟在那百花将军身后,射进了洞玄之门内。

怜青依旧被江砚白抓住手腕置与身旁,她的五感不比修仙人,没能感知到那百花将军狂怒的气息,却也本能嗅出了巨大的危险。

就在穿过那洞玄门的一瞬,有股阴冷的气息便将这一行人紧紧缠上,怜青下意识回身望向江恕他们,浓郁的紫黑之气却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眼前只见一片黝黑。

视觉被阻断的同时,五感却也消弭了。

天地之间,唯余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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