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她张口便唤,“我屁股好痛,是……”
是谁打了她?
这一觉真是睡了个地久天长,她只记得自己去了七杀殿,逮着机会就把那只死鸟带了出来,还被张自仙追在后头骂了个狗血淋头,接下来——
接下来怎么了,是谁打了她的屁股。
怜青忽而惊疑道:“阿砚,白凤呢?你瞧见它了没有,那是我从七杀殿里带出来的。”
可别让人又抓了回去。
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疼痛了,她的心中一惊,飞快要溜下去找那只死鸟,洁白细弱的手腕却冷不丁地让江砚白轻轻握住了。
“怜青,你受伤了。忘了许多事情。”
她不解看向江砚白,“那白凤呢?”
“被人带回了七杀殿。”江砚白淡淡道:“你也被七杀殿的长老重伤,不得以暂时封了仙脉。”
被封仙脉,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看来对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倒吸一口凉气,怜青反手抓着江砚白的臂膀摇了摇,“我不记得这些。七杀殿真的为了一只凤凰就如此兴师动众吗?阿砚,我怕白凤回去会有危险,封老头气量那么狭小,他万一迁怒于白凤,真把它扔进炉子里炼丹怎么办?”
“莫急,”江砚白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眼里映出点点笑意,“你自己仙脉被封,已是麻烦的紧,怎么还有心思去挂念一只凤凰?我已经…与七杀殿的掌门好言道歉过了,七杀殿不会伤害自己的镇派圣兽。”
沈怜青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她这举动却是有些刻意,虽然听见江砚白这样保证着,心里头却还是没底,便夸张地舒气来安慰自己,“也是,封老头这个老屁股,自己早没用了,却还占着位置不下来,就算他生气,七杀殿里应该也不会听他的。”
说到老屁股,沈怜青又是龇牙咧嘴,“究竟是谁伤得我?!疼死了!”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江砚白牵着她往山下走去。
二人的房屋就依着这小山而建,月色下,温柔宁静地立着。
沈怜青走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觉得屁股疼,一会儿琢磨着小鸡到底有没有事,一会儿……
小鸡……?
她没由来地乐了一下:以后就喊那只死鸟叫小鸡得了,省得它天天觉得自己是什么神鸟,一副欠揍的模样。
这么想着,沈怜青的手掌却冷不丁被用力攥了下。
江砚白的力气有些太大了,察觉到怜青轻轻的吸气声,这才恍然回头,皱眉道:“我弄疼你了?”
怜青只是眨巴着眼睛,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把手抽了出来,自己揉了揉。
她在打量着江砚白的眼色,放软了语气,糯声求他,“阿砚,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她的仙脉被封了,自己其实也觉得很可惜,但是她现在更多的,却是在担心阿砚会生气。
又闯祸了,还什么都没捞着。
江砚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小心一点的。”她羞愧着低头,却是在努力回忆自己记得的画面,“可是我分明跑得很快,张自仙怎么也追不上我……是七杀殿又派了谁来追我的吗?我是带走了那只死鸟,但是他们重伤我也太过分了吧。”
眼珠子转了转,沈怜青刻意做出来的祈求之色已是荡然无存,她怒声道:“还有,到底是谁在挑着我的屁股打,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江砚白却始终没出声。
等怜青回过神来,再偷偷抬眼去看他的表情时,眼前一花,两人已是回到了屋子里。
一灯如豆,幽暗昏黄的光,缓缓流淌在了屋子里。
沈怜青的眼睛猛地瞪大,“这……你?你是用了什么术法呀?”
为何转瞬间,就能把她从山上带到屋子里?!
她可从来没见谁能这么厉害过。
江砚白却似是懒得解释,转身去一个檀木盒里翻找出了一个洁白的瓷瓶。
总觉得他今日有些古怪,虽说他应该是在生气,但是与以前的生气……都不太一样。
有种不安的感觉闪过去,冥冥中好像什么声音在她脑海里轻柔的呼唤,她却抓不住。
修长的手指轻轻旋开了瓶口,江砚白复而看向了她,淡声道:“趴下。”
嗯?
愣了一会儿,怜青才反应过来,大约他是要给自己上药。
虽然觉得古怪,她还是小鱼儿投水一样,轻轻趴在榻上,扭头回去看江砚白,“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伤。”
感觉不像是剑伤,也不像是什么法力伤的。
就好像是被人实打实的抽了好多下一样的那种……皮实的痛。
又没鞭子那么细。
别让她知道是哪个龟儿敢打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