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堂姐的那些同门,瞧着倒是一个比一个更厉害的样子。
说话间,那台上的比试已经结束。
青鹤山庄的长老念出了接下来要对决的两家——春月宫与冀州辰家。
辰语真回首望了望,眼神在自家这些新入门的小弟子身上转了一圈,却失望地发现,他们全都面露躲闪之意。
如此难得的崭露头角的机会,他们却避之不及。
她皱了皱眉:春月宫就如此可怕?
“娘,我这次如果不去的话,一辈子都会因此而耿耿于怀。”
辰苏倾忽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娘,你别怪我!”
来不及反应,少女已是翻身而下,她身着纯白色的缥缈仙装,宛如飞蛾扑入火中。
辰语真恼怒异常,一只手才将将伸出去要把女儿捉回来,却又被不知何处飞来的一支箭矢,不咸不淡地挡了回来。
“妹妹。”辰少连的唇角阴阴一勾,“当年你使诈从我手里夺走了家主之位,你一直觉着自己来历不正。怎么,如今是怕你的女儿,敌不过我的女儿?”
“我的位置来得光明磊落,兄长不必将这些年的怨恨,全都撒在我们母女头上。”辰语真打量了他一眼,“辰蕴是个好孩子,可惜叫你给教坏了。你已经害得她被逐出辰家,如今又想如何?兄长,我劝你一句。你想做什么不要紧,别拿你女儿的性命与前途来陪你。”
辰少连只是轻蔑一笑。
这艘仙船,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一群气息隐匿的黑衣人所侵占。
所有在场的辰家人都被制住,就连辰语真自己亦是让一柄剑抵住了咽喉,她不由得后退一步,似是有些难以置信,“有维岳神尊在这里,你居然也敢……”
后半句,逸散在被割开的喉口之中。
底下,辰苏倾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忽而抬头看了看。
娘亲到底没有阻止她。
但她也许会让娘亲失望。
辰苏倾深吸一口气,冷眼看着对面的辰蕴,执剑行了一礼。
接着,她忽而对辰蕴笑了笑,“姐姐,从小我就一直想要赢过你,但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你对我很好,却唯独不肯让我赢。”
辰蕴,在十岁之前,分明还是辰家的天之骄女。她是下任家主唯一的女儿,她完美继承了辰少连的天赋,甚至隐约比她那天才父亲更为锋利。
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爷爷奶奶慈爱的眼神,每次辰家得来的一些好东西,全都只会落在辰蕴的头上。
全宗门上下都盼望着辰蕴能够在修仙界崭露头角,带领辰家走向更为广阔的天地。
没有人在意辰苏倾,她的父母常年不在辰家,只配做些外派的事情。既然没有人在意她,她就整日跟在辰蕴的后面跑。
并不是因为喜欢辰蕴,而是她晓得,讨好了辰蕴,就等于讨好整个辰家。
她的童年,就在这种追逐之中度过,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比亲姐妹还要紧密,她就好像是她的影子。
时间太长,辰苏倾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她究竟是为什么,让自己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个姐姐。
辰苏倾以为自己很嫉妒她,后来她倒是顺利得到了辰蕴的一切,却觉着索然无味。
即使辰蕴被驱逐,可是辰苏倾到底不曾赢过一次,也许问题就出在了这上头。
她一定要赢。
面前这个堂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辰蕴的眉头却是隐约一皱,像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慢慢地说,“你赢不了我。”
辰苏倾却顿了顿,语气略有些古怪着问她,“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些过往的记忆,是陈苏倾怎么也走不出来的梦,却是辰蕴随意丢弃,不值一提的少时往事罢了。
看着堂姐沉默的表情,她唯有一笑,“好吧,我就知道。”
堂姐是全宗门那颗耀眼的明月,她却是最不起眼的微尘,她所仰望着的明月,其实并不在意她。
“怎么还不动手。”
阿洛扒在栏杆上冲台上望,他回头嚷嚷道,“你们说,辰蕴会不会因为心软而放水呢?”
但是没有人理他。
只见冯春面色凝重,低声道:“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
台上的人就快要打起来了,可是许多大宗门的眼神,却都有意无意着看向春月宫人聚集的这个方向。
“很多人刚才,都飞快服用了什么东西。”张见素压低声音报告道:“而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约有几百人一起服用的,就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服用药丸的,全是些大宗门的人。”怜青微妙道,“难不成,这里有人想下毒?”
可是江砚白还在这里。
谁又有胆子在维岳神尊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