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梦散,一为毒,二为引。如果只是单独服下毒药,其实无妨。但是万一吸入引药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寻常人也许就会丧命。
那引药不止对服毒之人起作用,还会连带着对旁人造成手脚麻痹等症状,只是没什么大碍,况且解药也很容易配出来。
说着,辰少连从幽微戒中拿出几个瓷瓶,“在这里。”
没人来接。
那人不动声色抱拳:
“不劳辰长老费心,双梦散的解药罢了,咱们回去自行调配便可。”
辰少连讥讽一笑,“行吧,可千万别忘了服用,我届时放出去的引药,那可是毒辣的很。”
他又看了看四周,冷淡道:“且容辰某先行告辞,只是明日开战以前,月灵台论道一事,务必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他带着辰蕴扬长而去,留下沉默不语的众人彼此打量着。
“如果他说得是真话,那么玄州的春月宫,冀州辰家两家一并陨落,对咱们倒是好事。”
“维岳神尊纵然心里也怀疑,也无可奈何。”
“是了。”有人笑道,“真想不到,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他要去月灵台,哪一位甘愿将今年的名额让出来呢……”
商量了一晚上,这群人倒也勉强给辰少连一个答案出来,辰少连虽颇有微词,但瞧着是应下了。
第一天的车轮战剔掉了排行靠后的大部分宗门,今日只有五家门派在争夺魁首之位。还是同昨日一样的流程。但是今天早上,那湖中所有的位置便被人早早抢走占了去,只留下昨日里江砚白、春月宫那两个位置没人敢沾染。
春月宫人大摇大摆着姗姗来迟,在众人默默打量的目光中,淡然坐在昨儿的位置上。
王霸之气毕露。
辰苏倾好笑着移开眼神,“那地方还是我让给她们的。”
竟然就成了这么个风水宝座。
辰家的人,还聚在他们乘来的那艘仙船上。
而今日,现任辰家的家主辰语真竟然亲自坐镇,她正在船尾,与辰少连低声说些什么东西。
两人声音很低,过不片刻,便只见辰少连面露讥讽之意,只是表情倒是平静着,两人很快分开。
“娘!”辰苏倾趴在船轨处招手,“你来看呀,堂姐就在这里。”
辰语真面色凝重,抬脚就向着她这里走来,“辰蕴果然来了,还拜入了春月宫门下?”
辰蕴当年一剑几乎要了辰苏倾的命,就此被逐出了辰家。但是辰语真知道,辰蕴此人比她的父亲还要聪颖拔萃,这些年她一直隐约担心着这对父女会因为不甘,再度做出什么事来。
想不到辰家风平浪静着,倒是在问道争锋大会上出现了波澜。
“娘,你为什么特意赶来了?”辰苏倾的头略微偏了偏,“你怕舅舅联合辰蕴,再对我不利吗?不会的,舅舅这些年已经彻底不得人心,他自己应该也知道,绝无可能再觊觎辰家的家主之位。”
辰语真是个有些清癯寡淡的女子,她久居家主之位,身上自有一股威严,却并不显得太过迫人,淡淡看向辰苏倾,也是商量的语气,“我听说,你昨日在三招之内就打败了天垂宫的人?你做的很好,不辜负这些年我对你的悉心栽培。”
辰家也入了前五的名额,今日少不得还跟春月宫有一场。
辰苏倾听了这夸奖,还没笑出来,便听见母亲继续说道,“但你不许去跟辰蕴比试,派别人去吧。”
她急了:“我要去,我这么多年勤学苦练为了就是今天。”
母亲只是叹了口气,“辰蕴的天资比你高许多,万一她对你起了歹心,你这条命恐怕都留不下来。”
这些年来,辰苏倾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然而辰蕴——与她的父亲辰少连如出一辙,是辰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辰家的家主眯眼向下看去,她打量着这个久未相见的侄女,倒是不觉得多么陌生。
辰蕴如今长大了一些。自小她便是冷清的性子,也只有在被辰苏倾缠着的时候才会显出一些活泼的孩气出来,如今她已然成了个大人,更是稳重成熟许多,不过她偶尔会与身旁春月宫的人说上两句话,态度倒是自然亲昵。
“阿倾,”辰语真低声疑惑道:“这个春月宫是什么来历?为何在场众人对他们的态度有些忌惮?”
此时的擂台上已有一场比试正在进行。但在场众人均是有些心神不宁,实际上都在等春月宫的人进行,对现在的这场比试掀不起什么兴致。
辰苏倾只好跟母亲先描述了一番昨日的场景,她说得颇有些悻悻:“我原以为,第一天就能跟堂姐在比武台上碰面,谁知道她都没出手,春月宫便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眼下的实力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