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知晓些什么。
想罢,溪烟棠抿抿唇瓣,目光所及到围墙上,前后转过一圈,定定站在一处脏污的草垛上。
不管危险与否,但她必须这么做!
废了半刻钟,手心划破了几处,衣裙也挂满污渍,一个脑瓜终于偷偷摸摸地从墙顶探了出来。
月色明亮宛若白昼,将县令府的布局照得清清楚楚,安安静静,唯有零星几个丫鬟偷偷背着包袱逃出来,响起一阵窸窣,和踩雪的咯吱声。
冰冷的雪花凝在手心,溪烟棠顾不得一阵一阵的钝痛,便想着法子从围墙上下来。
莹白一片的雪化了又凝,屋檐一阵湿滑。
她手上不稳,眼前景色朦胧地旋转,不过转瞬间便映上空中圆月,整个人落到院子里。
预想的疼痛十分轻柔地传来,溪烟棠皱着眉头起身,垂眸时便见到了熟人──
是徐佳玥。
“哎呦!”他骂道:
“是哪个不长眼的砸了小爷!”
一句呻吟吼骂划破了夜。
溪烟棠瞧见他这身丫鬟的穿着,便知道他要跑!
少女眼疾手快,趁他还未反应便将他的手背过来,用着学医的巧劲儿一摁,只听徐佳玥痛呼一句,溪烟棠便卸下来他手里的短刀,音色沉沉:“徐佳玥,你要跑?”
“你可知你这一走,江春漾要面临什么?”
“你父亲要面临什么?”
骤然听见熟悉的音色,徐佳玥翻了个白眼,说得自私自利,“我管他们如何!小爷自己能活着就行!
何况那什么江说了会帮衬父亲,他也说小爷身为不知者,父亲又以上交文书证据戴罪立功,怎么说都算没犯错,所以为何要在牢里呆着?还有就凭你一个女人,还敢拦着我?”
闻言,溪烟棠'眼底划过一抹暗光,继续套话:
“你怎么知晓就我一个人?”
徐佳玥嗤笑一声,微微偏头看她,神色倒像是在看傻子,说:“装什么大尾巴狼?今日人都走了,都去攻打铁矿了,就你自己还想拦着我?”
想要的信息得到了,徐佳玥对此事知晓得不多,溪烟棠一记手刀打在他颈后,人便瘫倒下去。
少女费些力气将人拖到一处安置妥当,又用随身装着的蒙汗药按照剂量喂下一些,便摸索着牢狱的方向。
期间,一阵诡异的敲击声在耳边萦绕,溪烟棠眼眸轻动片刻,并未放在心上。
她随意捉了个丫鬟便知晓了具体位置。
期间,溪烟棠还去了一趟书房。毕竟商议在县令府,那么一群男人难免粗心,说不准会留下什么线索。
果不其然,溪烟棠找到一张图纸。
只是那阵异响一直落在耳边久久不散。
骤然,一只黑猫顺着屋檐跑过,落了一块青瓦。
啪嗒一声脆响,使溪烟棠下意识紧绷了背,转头望去却见肠粉?!
她抽了抽唇角,随后更打消了那异响的疑惑。唯有墙角的一簇叶片垂卷而墨绿的杜鹃丛引了她的注意。
这东西可不好养,怕不是徐县令用贪污的铁滋养了一朵?也有可能,徐夫人与徐县令恩爱两不疑,与杜鹃花的话语刚好相称,倒也算浪漫。
不过现在溪烟棠可没心思想这些,匆匆便离去了。
在见到徐县令与徐夫人时开门见山,几人在见到分析过这群人攻打矿山的布局便明白过来。
看着上面周密的布局,徐县令的眼底还是略微暗淡一瞬,道:“世子这份布局虽然足够周密,也在得知异常时先发制人,但昭县始终是将军府的地盘,对矿山的了解也终会强过世子,此番怕是局啊!”
“什么?!”溪烟棠登时内心一急,“是矿山会出
现异常么,杜思衡会在矿山设置埋伏?”
“不至于。”徐夫人跟着凑了过来,“如果是三天前小公子便知晓了世子攻打的想法,恐怕这三日矿山的东西便被秘密送走了,虽然一切表面无异,但他难免会有密道。”
……
与此同时,矿山处──
萧瑟的秋风将松针吹得摩挲一阵细响。
硝烟弥漫,寒风吹起男人明黄的发带,无数火光冲天,矿山如白昼,将军府不少私兵武器落地,蹲在矿洞中央,显然已被制服。
江春漾站在人群中央,火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颚。
刺史眉头紧皱地观望四周。
郡王带兵仔细搜查一番,确认无误后,面色阴沉,一脚踹向刚刚偷袭的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牛眼,“狗东西,刚不是还狂得很!如今还不快如实招来!”
一声闷哼传来,黑衣人唇角流下一行血迹,他啐了一口,轻嗤一声,“你休想!”
紧接着,他视线划过江春漾,轻蔑地勾了勾唇角,“就算世子爷算计如神,但那又如何?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计划周密一朝扑空,功过相抵,你当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