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书上说,她在今日会吐血,可现在远远不到让她吐血的时候,居然提前了?!
嗓子莫名地痒,溪烟棠整个人止不住轻颤,手掌收得愈来愈紧,肩头的江春漾轻哼一声,他不适地抬眼,语气有些闷闷的,
“怎么了?”
溪烟棠没有回应他,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殷红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顷刻间,江春漾瞬间清醒,慌乱地用衣袖给她擦着,音色发颤,“你…你吃了白枝枝的毒药?还没解开?你……”
溪烟棠摇摇头,望着桃花眼底的担忧抬手拍了拍他,像是在安慰,轻声道:“你放心,我无事。”
话音刚落,溪烟棠身子猛地一顿,随后便咳出来一摊血迹。
鲜红的血液落入还在燃烧的火焰中,江春漾吓坏
了,登时红了眼眶。
让他放心,他哪里敢放心!
他就该多嘱咐白枝枝,他怎么就放心将此事让她一个人做了,这段时间对他的冷落还少吗。
倘若溪烟棠这次真的……
江春漾不敢想,心底狂跳,像是被人捉住了命脉。
男人急得手忙脚乱的,晨光在他的眼下荟聚,一颗颗泪水霎时间就砸下来了,江春漾第一次没控制住地吼她,嗓音发颤:“还没事!溪烟棠!你这叫我怎么放心!”
说着,江春漾将她抱起来,“我带你去寻白枝枝,这医不学了,什么都没你的身体重要!”
“你本就体弱,万一这次伤了根本怎么办?万一……”
江春漾不敢往下想,指尖颤抖,只抱着她,向白枝枝的闺房跑去。
身子被他抱得很稳,溪烟棠不可抑制地难受拧眉,指尖温柔地将他头上的发丝剥开,又重复道:“我真没事!”
男人低首看她的眉眼,一边落泪一边凶巴巴道:“闭嘴,以往什么都依着你,这次不行!”
溪烟棠当真闭了嘴,额头贴在他脖颈处,她听见他内心狂跳。
按照黄藤的药性,发作不过瞬间,等会她就会好些,可这药性也太吓人了!
她真后悔昨夜没将解药配出来。
其实溪烟棠在昨夜想到是黄藤时,就想将药配出来的,可整个院子前前后后找了半天,却突然发现枫叶小院的药物不够,像是被安排好似的,就缺金银花这一味药引。
只有白枝枝的房间她没去过!看来白枝枝是算过的,她一定有金银花!
正想着,身子落到床上,江春漾着急地给她盖上被子,贴心地嘱咐她,“你别乱动,我去寻白枝枝,下这么重的毒,她别想赖账。”
不可抑制的疼痛席卷全身,溪烟棠下意识攥住他胸前的衣襟,面色惨白,“江春漾……”
可却被江春漾急忙拉下手,盖上被子,“棠棠你再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还不等她说出下一句,男人离去的身影便在玄关处消失,他脚下生风,走得极快,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然,疼痛不过持续片刻,便缓缓退下,起身间,溪烟棠便瞧到床头柜上,有一个崭新的瓷瓶。
……
与此同时──
江春漾刚到白枝枝闺房门前,他一把打开房门,白枝枝正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淳淳热茶落入杯中,朦胧的雾气在白枝枝眼前徘徊,她丝毫不慌。
见老人家不紧不慢,江春漾不由得生气,一双桃花眼紧紧瞪着她,语气是不由分说的阴鸷,“老人家还有空在这喝茶?”
白枝枝拢了拢白了一半的发丝,眼角的皱纹一深,幽幽道:“大清早的,喝茶提神,有何不可?世子未免管得太多些。”
“你可知溪烟棠她……”
白枝枝打断他:“我知道。”
她轻轻抬眼,“收徒下毒,这都是约好的,我按规矩行事,你怕什么?”
“那她这么难受是怎么回事?”江春漾问,眼底依旧担心。
闻言,白枝枝斜他一眼,勾出一个笑来,“她都还没来找我,你慌什么?就算她解不开,也得是她本人来心甘情愿地认输,你乱掺和什么?
你这么不顾及她的意愿来寻我,怎么?你这么不相信她?”
“我……”听见这句话,江春漾骤冷静下来,“我没有。”
白枝枝心情较好地又给他倒杯茶,抬手奉上,微微道:“别这么慌,老身活了半辈子,又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下毒前也看过她身子了,解毒后调理调理便可,
不如和我喝杯茶,耐心等等呢?
据我所知,她应当知晓这是什么毒了,唯一的药引也送过去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你送去药引了?”江春漾蓦然皱眉问,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还是有些不信,何况溪烟棠现下病着,怎么能自己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