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座,书禾率先将梨花酥推了过来,溪烟棠笑着接过,吃下一口。
甜蜜的味道在嘴里炸开了,她又给江春漾递过去,男人欣然接下。
瞧见柳如荫红润的面容,江春漾关心地问道:
“娘,你好些了么?”
柳如荫点点头,勾出一抹笑来,语气愈发柔和,“好些了,估计用不到几天,余毒就能排出。
没想到白神医出手,竟比想象的还要快些。”
“那也不看看是谁。”白枝枝扬了扬眉梢,就连面上的皱纹都多了一丝
傲气。
闻言,江春漾勾了勾唇角,给她斟茶一杯,拍着马屁,“不愧是名扬多年的济世神医,果真实力非凡,晚辈多谢神医了。”
白枝枝自然不吃他这一套,眉眼一横,轻哼哼两句,“竟整这些虚的,有时间你多送些真金白银不比这个实在?世子爷?”
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的意思,江春漾也知晓她在点他的身份,又是救命恩人,他只能受着,“是是是,等这一段时间过后,晚辈便派人送来。”
白枝枝:“这还差不多。”
她终于接下江春漾手里的茶杯,悠悠喝下一口,才道:“两个人啊,就是比一个人看着舒服,你送东西也记得送两份。”
江春漾轻嗯一声。
溪烟棠见两人聊完了,也在这时开口,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真挚地问道:“神医,郎君答应我学医了,敢问何时配毒药?”
白枝枝视线一转,对江春漾蹙了蹙眉,“你确定?”
江春漾:“既然她要学,我也没有阻止的道理,支持她就是,只是希望神医到时莫要见死不救。”
白枝枝嗤笑一声,“知道。”转而又看向柳如荫,问:“你也是?”
柳如荫落了碗筷,抬手拉着溪烟棠的手,“她自小就有这个想法,这几日在济世堂也对不少药物有了了解,我看你也对她频频点头,想来也是愿意的,
女儿有想法,我这个做娘亲的自然支持,不会阻挡她,而且生在这王侯家,手里有些保命的本领总不会差,所以我没有异议。”
书禾也紧着帮腔,“我也没有我也没有,小姐有想学的,书禾自然开心。”
问了一圈,都是支持,白枝枝饶是再不喜欢麻烦,也没法拒绝了,毕竟这几个人在济世堂帮忙她也是心存感激,收个徒弟而已,溪烟棠又天资聪慧,短短几日就摸清楚了不少客人的药物,记忆力也不错,是个好人选。
且她这身医术总还是要传下去,寻个心思细腻的女孩,也比男孩实在,安全。
溪烟棠盯着白枝枝的种种神色,略微有些期待。
风起时,摩挲的树叶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在一阵思考下,白枝枝终于点点头,“成,既然你想,那我便收了你这个徒弟。”
杏花眸一亮,溪烟棠当机立断,“多谢师傅。”
白枝枝蓦然抬手,“现在叫师傅尚且早些,等毒药解了再说吧。”
溪烟棠:“好。”
“不过我丑话可说前面。”白枝枝眼神微眯,看向溪烟棠的眼神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日后若是受不了了,可也要好好学下去,老身可不是那半途而废的人,若是有什么剖尸之类的,你可别怕。”
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且又说在饭桌上,多少有些惹人难受。
但溪烟棠明白了她的意图,不过是最后想吓吓她罢了,学个医,怎么会有剖尸?
她莞尔一笑,“放心,我自然不是吓大的,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怕,我便多去师傅面前剖尸,有人陪着就不怕了。”
白枝枝:……
“大可不必。”
溪烟棠抿唇笑,她就说怎么能剖尸。
随后,在一切都谈妥了,几人便也没有拘束,愉快地总膳。
桃花眸里映着溪烟棠欢笑的面容,可一回想方才差点露馅的话,江春漾还是有些心乱,他不由得在心底盘算:
他是江念这件事,溪烟棠绝对不能知道!
倘若让溪烟棠知道自己就是江念,那她会作何感想?
这是欺骗,但也是他在那段无聊时光里,唯一能感到她依然存在的办法。
他承认这不光彩,甚至有些卑鄙,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娶到她,好不容易才渐渐和她心意相通,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也曾用过如此卑劣的手段,那她当如何面对?
他绝不允许,看来今晚要找个时间和白枝枝好好谈谈了。
……
另一边。
在县令府的对面,是迎春酒楼,而莫经心已经等候多时了。
昨日午时,她便收到了徐县令的来信,而距离这么久,徐家一定一直在想着此毒的解决办法。
她每日都能看到不少大夫在徐府进进出出,且出来时,毋庸置疑的,都是徐家二老愁眉苦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