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因此生气,我会开心,我不会觉得你烦,因为这证明你在乎我,是我忘记给你传信,其实你应该生气的。”
投射在药柜上的两个影子渐渐靠近。
修长的指尖抚上面颊,溪烟棠对上他清澈的眉眼,犹豫再三,终于说出来,“嗯,我有点伤心。”
“这才对。”终于听她说出来,江春漾微微一笑,认真等着她的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不给我传信?所以,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会让我知晓你的所有事?所以,你说你在乎我,到底是真的假的?”
“嗯……”江春漾思考片刻,视线却不深不浅地落在溪烟棠身上,像是故意为之。
溪烟棠:“这几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不问了。”
“不是!”江春漾急忙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说。”
蓦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背后传来,随后突兀地啪嗒一响,两人霎时间一愣。
回头才看到书禾拎着一盒糕点回来,有些尴尬地眨眨眼,“不好意思哈,我一会就走……”
“……”
溪烟棠抽出握在男人掌心里的手,“不必了,等会枝枝与娘也快回来了,你去收一张桌子吧。”
书禾点点头。
江春漾刚想开口,却被溪烟棠打断,眉眼担忧,“买金疮药,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才想起来,若不是书禾来了,或许自己还被他裹在那个“生没生气”的小小问题里。
听她这么说,江春漾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略微委屈地点头,“嗯,我受伤了。”
“哪儿?”
江春漾勾了勾唇角,说得慢条斯理,“在这看不太好。”
这句话说得别扭,他笑得也奇怪,溪烟棠感觉自己像被盯上了,无所遁形,却没办法说什么,只能瞪他一眼,他拉进去一侧的里间,“进屋!”
随后在门口时,江春漾略微停下脚步,同书禾吩咐道:“我们一会就出来,等会娘还有……”
书禾:“明白!”
……
里屋比较简单,药香味都淡了不少,光影斜下,因窗棂遮挡的窗花,在一处小床上透射一片暗红色的影。
这是白枝枝针灸时的地方,所以也不算大,各种针摆在桌上,还沾染着点点血丝。
江春漾十分自觉地坐在床上脱衣服,溪烟棠手里拿着纱布等着他,结果这人越脱越起劲,将整个上身都脱了。
溪烟棠:?
烦琐的布料堆叠在腰间,她下意识想捂住眼睛,可一想到自己这样又免不了江春漾一阵打趣,索性轻咳一声,
“你脱这么多做什么?”
江春漾面色无辜,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还带着诱哄的意味,显得他多体贴似的,“你不是要包扎么?不都脱了,你怎么包得舒服?”
溪烟棠满脸黑线:“到底是我舒服,还是你想舒服?”
江春漾笑了笑:“都想,我想,你也想。”
溪烟棠忍无可忍,“闭嘴,外面还有人,你到底伤哪儿了?”
“你过来啊。”
溪烟棠皱着眉头走过去,刚想仔细看看,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面颊贴上胸膛,听见的只有两阵同频的心跳。
“你干什么!”溪烟棠压低声音呵斥他,气得想抬手打他,却被他拉到嘴边亲了亲指尖,“你又骗我……”
蓦然,溪烟棠周身一颤,就连着说出来的话都酥了,开口还是尖锐的话,却在尾音带上了颤。
“这次倒没有,是真伤了。”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江春漾隔着衣料挠了挠她的腰窝。
一阵又酥又痒的感觉传过来,溪烟棠下意识腿软,“江春漾!”
这招!又是这招!上次在床上就是!
她就知道他发现准没好事!
被他拉到了身侧,面颊随着他指尖的力道低头,溪烟棠终于瞧见了,他隐匿在繁琐的布料下的一条划痕。
鲜血一点点渗出,就连包裹伤口的布条都被血浸透了,且那布料一看就是随意在里衣撕下来的一块。
溪烟棠仔细看过后,心下微微平息,幸好,不算深,可是依旧很疼,所以她说:
“这么严重?怎么搞的?”
杏花眸轻颤,视线沉重又温柔,指尖也愈发小心地将那块浸透的布条揭开。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掉了个陷阱。”
疼痛袭来,江春漾眉心一动,依旧说得漫不经心。
“那你好不小心。”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所以这不是找你来了?”
溪烟棠轻嗯一声,知道他疼,也没再说别的。
可江春漾不这么想,毕竟方才的问题还没说完,他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对不起。”江春漾轻轻开口,却没想到触及她的逆鳞,溪烟棠蓦然尖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