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心理学,心理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对于十八岁的我来说,三十岁确实很老。
我经常向他讨教问题,渐渐地便熟悉起来,我们谁都没有明确越过那条线,但我知道我们在彼此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知道他的妻子和我的母亲一样,已经和情人远赴国外,在国内也没有离婚,目的就是为了恶心老师。
我们一起探讨物理题目,一起看电影,一起喝咖啡,一起去游乐园,一起讨论荣格和弗洛伊德的区别。
我从来没想过和他结婚,他也从来不贪图我的身体,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精神交流。
我也不需要肉。,。体交流,因为我憎恨我的容貌,憎恨我的身体。’
祁天锦只恨手上没个瓜子花生,她就爱看这种故事,陆行的故事也不错,但是惊悚悬疑哪有狗血八卦勾人?
只是李梦每次只写一点点,压根不够看。
‘公主,快点写写你自己的东西吧。’水无痕提醒。
祁天锦用眼睛去瞄另外三个队友,秦辛抓耳挠腮,楼颜玉托腮自怜,罗艳娜趴在地上头枕在手臂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不急,大家都没写呢。’
人总是有从众心理,大家都没写,她急什么?
水无痕于是悄悄走到楼颜玉身边,楼颜玉正自怜着,突然觉得头上光线一暗,转头就看见一个黑色长发女人像女鬼似的看着自己。
“哇啊!”
她的尖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二楼传来林西西的温柔询问,“楼下没事吧!?”
“没事!祁天锦故意吓我呢!死东西!”楼颜玉假装骂了一句。
祁天锦阴阳怪气重复她的话,“祁天锦故~意~吓~我~呢~”
楼颜玉翻个白眼,水无痕吓她默认是祁天锦指使的。
‘你怎么还不写?’水无痕问楼颜玉。
楼颜玉的手机停留在和祁天锦的聊天界面,她恶狠狠打下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水无痕轻笑一声,‘个子不大,脾气不小。’
楼颜玉只恨大家都看不见水无痕,不然她高低得上去闹一顿。
“吓我一跳,你刚才怎么了?”秦辛关切问道。
“还不是死祁天锦!”楼颜玉直接甩锅祁天锦。
秦辛正思索自己的事情,便没在意,继续想他的秘密该怎么写了。
李梦的故事:‘妈妈说,让我给继父生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我的妹妹,是他们的女儿。
多可笑,这是我亲生母亲说出来的话。
她提出这个要求的当天晚上我就离家出走了,抱着亲生父亲送给我的洋娃娃。
我对亲生父亲已经没有更多记忆,只有这一个发黄的娃娃是他曾经爱过我的证明。
如果我的亲生父亲还活着,他会要求我为他生个孩子吗?
我本来想联系那两位双胞胎姐姐,但是我害怕她们又变成了另外的人,只能坐在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熬。
我看见坐在前面的一对父女,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语言非常激烈,却没有任何恶意。
这才是我应该得到的感情。
他们看向彼此的视线没有任何情/。欲,是纯粹的干净的爱。
我想要那样的父亲。
于是我鼓起勇气向他们搭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我很羡慕他们的感情。
他们很惊讶,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个小屁孩,能懂什么感情。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他们不是父女,而是情侣。
多可笑,本该是父亲的角色却对女儿带着情。,。欲,本该是爱侣的男人却对女朋友只有单纯纯净的爱意。
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联系了姐姐们。
幸运的是现在的她们还是她们,我回了她们的家,抱着我发黄的娃娃一个人睡在卧室里。
姐姐们说她们就在隔壁,我还是害怕地紧紧抱住娃娃。
“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姐姐们明天要是问我家发生了什么我要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就行了。”玩偶这么回答。
“要是她们把我送回家呢?我不想给继父生孩子。”
“继父死掉就好了吧?”
说话的不是玩偶,是姐姐。
她靠在门边上,走廊上的光线在她身上打出一圈光晕,她哪个姐姐都不是,她已经不是姐姐了。
汹涌的恐惧再次占据大脑,但是比起这虚无缥缈的恐惧,回家后面对的事情更令我害怕。
“继父死掉后,妈妈还会给我找新的继父……”我抱紧了怀里发黄的玩偶。
妈妈总会找到新的继父。
姐姐笑得更加愉悦,“既然这样的话,全部杀掉就可以了。”
全部杀掉,多可怕却又充满救赎感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