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和任何地方的小镇一样安逸平静。
’小菊超市‘是夫妻店,我进里面买了瓶水,老板娘忙着炒菜,老板在店门口支起餐桌,看了眼我手上的水,说了声,“两块,自己扫码。”
他微微驼背,浑身都是肌肉,一看就是做多体力活的劳动人民。
我将三个硬币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付现金,还有一块钱是见面礼。”
老板已经支好餐桌,他拉开收钱的抽屉,将一台老旧的黑色小灵通递给我,“8880302。”
这样的手机我只在很小的时候看大人用过,按下老板给的号码。
’嘟——’
电话的长音总是让我烦躁,我看着已经准备开饭的老板和老板娘,莫名涌出一股怒火。
我总是没来由的愤怒,只能尽量克制,不让这股情绪影响我的生活。
电话响了一分钟后被挂断,老板看了我一眼说,“李老板待会儿就来接你。”
“你怎么知道?”
“电话响了一分钟。”
说完老板自顾自的吃饭,倒是他老婆热情地招待起我一起吃。
我当然不会这么不要脸,没几分钟走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我以为她是李老板的人。
结果她瞪了我一眼,语气不善,“再看就把你的猪眼挖了!”
我并不生气,看来只是一个脾气火爆的路人甲。
店老板给她结完账后让她马上离开,我才知道她是特意回来给外公守灵的,怪不得穿着打扮都不像是镇子上的人。
很快来了个穿背心的年轻人,那个小女生多看了一眼就被老板娘推走了,我也将视线放回眼前的年轻人。
他对我还算客气,只是摆脱不了年轻人特有的倨傲,“陆先生,和我走吧。”
上车后我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比年轻人更高一个层级,但他不是李老板,我的‘生意’还不至于要老板亲自出马,中层足够了。
车子经过二次处理,司机升起车窗和挡板,车厢内部一片漆黑,中层男人打开车子的灯,昏黄晦暗的光线照出他沟壑纵横的脸。
他明明年纪不大,皮肤却出奇得差,坑坑洼洼的,大概是吸毒的后遗症。
“兄弟怎么称呼?入行多久了?”中层男人吸着烟,同时给旁边的年轻人使了个眼神。
年轻人掏出一把枪抵住我的腰,同时搜我身上有没有装窃听器。
“我姓陆,之前已经通过电话了,入行一年左右。”
“你算赶上好时候了,现在有新品出来,这几年生意都好做。”中层男人说着睨了我一眼,“你之前做什么的?”
“当兵。”
话音刚落,车内的气氛立马紧张起来,我继续不紧不慢的解释道,“雇佣兵。”
“雇佣兵?这么新鲜?”中层男人应该不太信我的话。“做什么的?”
“出得起钱什么都干。”
“国外的吧,国内没听说过有这玩意儿。”
“嗯。”
“怎么想到回国了?国外不是挺好的吗?”
“人总是要回家的。”
中层男人听完我的话后沉默片刻,说道,“我烦落叶归根那一套,老天爷做什么都不公平,惟独死这件事最公平,只要是人都会死,死在哪不是死?”
我知道他信了我的话,那句话说的对,真假参半的谎言最难识别。
“你要那么多货打算卖哪去?往市区卖?还是准备线上做生意?现在快递查得严,没那么简单。”中层男人又问。
“我有我的路数。”我冷声拒绝,做出一副拒绝同僚的模样,“不劳你费心。”
“普通贩子的那点小生意我还看不上。”中层男人被我的态度惹恼了,语气也不屑起来,“国内查得严能赚什么钱?还是鬼佬的钱好赚。”
看来他们还有一套出口体系,这很少见,据我所知,因为国内管控严格,大部分毒贩都是从东南亚走私回国的。
看来他们口中的‘新东西’是一种合成类的可以自己制作的毒。,品。
“李老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假装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把他当成李老板,“只是内部的环境你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我说白了就是个二道贩子,赚钱的路数只有倒卖。”
中层男人听了我的话后哼哼一笑,他这种人就喜欢被捧着,“也是,你好好干,要是合作得好,老哥我带你入行也不是不行。”
我点头道谢,他又慢悠悠地抽起了烟。
所有能看见外面景象的窗户都贴上了黑膜,挡板也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我们都不知道车子开到哪里了,只知道在山道上摇摇晃晃地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车门却还是反锁着,中层男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挡板,“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