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巧合。
代雨燕想到了祁天锦说过她在天台被鬼迷住的故事,对她口中的那个泰国恐怖片更是难以忘怀。
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代雨燕不排除这个可能,恐怖片里的鬼为了迷惑小女孩吹灭蜡烛用各种幻境骗了她一个多月,直到她生日那天吹灭蜡烛。
现在发生的一切未必是她的幻觉。
这个结论让她的情绪出现短暂的崩溃,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她很少看恐怖片,但在信息爆炸的年代,多少知道恐怖片里‘落单必死’的套路。
换言之,她现在很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天台找队友。
但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万一这里不是游戏,她擅离职守不就完蛋了,要不要用前途去赌?
代雨燕在原地停顿好一会儿,直到主刀护士在催促了,她还是没有立即行动。
前途或者生命,看起来是一个不用想就能做出的选择,然而在生命走到尽头前,大部分人都会因此纠结。
代雨燕也是如此,近三十年的寒窗苦读,贫穷时常伴随左右,直到现在才读出成果,找到工作,真的要因为这一点点的可能性放弃吗?
或许真的只是幻觉?
她刚刚离开游戏,受到影响也不一定。
消毒室是自动门,代雨燕已经走到门前,她巡视一圈,手术室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墙上的指针指向十点,这个手术已经准备了很久,没有理由中断。
或许真的是幻觉而已。
代雨燕的一只脚已经迈出手术室,接着收回,主刀医生不悦地看着她,“你在干嘛?快过来!”
她是心脏内科医生,今晚的病人做的是心脏瓣膜置换术,一个需要全麻的大手术。
这种手术很少会安排在晚上,因为医生的状态会影响到手术的进行,代雨燕发现当她回想关于这场手术的术前会议竟然是一片空白。
她逃出游戏,靠在天台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今晚有场手术。
但是从头开始时,她是因为下班回家才坐上电梯的。
祁天锦的鬼故事又在脑子里打转,代雨燕选择原路返回,回到天台。
眼前的主刀医生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怨毒可怖,脸上也出现狰狞的烧伤疤痕,渐渐变成了死在电梯里的男医生的脸。
他不甘心这么死掉,所以要多拉几个垫背。
“代雨燕!”
消毒室另一边出现祁天锦的脸,代雨燕担心这是另一个陷阱,直到祁天锦拿出手机,上面的信号是‘X’,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五十,她才和祁天锦重新集合。
男医生变成的鬼怨毒地看着她们,祁天锦比了个中指,拉着代雨燕迅速回到七楼天台,吴云云和吴梅梅抱在一起哭,李露面色凝重。
代雨燕无奈地叹口气,问:“怎么回事?”
祁天锦把事情说了一遍,李露看着手表,“还有八分钟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现在怎么办?”
祁天锦摊手,“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边别乱跑,有人来了不要急着靠近,可能是鬼假装的,我要下去找我弟零了。”
祁天锦说完就朝楼下跑去。
……
二楼,那个拥有一老一少两种声音的女鬼已经复活,她在走廊巡逻,时而尖声哭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时而愤怒大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是自闭症!’
我弟零走上二楼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嗓子里腥腥甜甜的。
我齐光,她的双胞胎妹妹阴森森地跟在她身边,‘我们要融为一体了。’
‘闭嘴。’
‘姐姐,不用害怕,我不会取代你,我们只是会回到一开始的状态,你的身体里有我,我的灵魂里是你,我们拥有同样的血,同样的灵魂,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闭嘴!”我弟零突然大吼一声把杨姨吓得够呛,也吸引了在二楼游荡的鬼的主意。
我弟零稳住心神,冲上去就要一脚踹断她的脖子,但是跑到一半,头晕目眩,她的意识在慢慢消失。
我齐光在接管她的身体,我弟零之前有过经验,她放弃最后的抵抗,内心竟然有些解脱,或许这一次她再也换不回来了吧。
杨姨腿脚不便,快到门口的时候摔了一跤,她顾不得许多,拼尽全力继续朝前爬去。
全白的怪异房间里,杨华蓉跪在床边,攥住被子的一角低声哭泣,床上隆起的小包已经消失不见。
杨华蓉听见动静,转过身,通红的眼中闪着倔强的泪光,在寂静的空气里,她沙哑的声音像流沙那样随时能将人溺死,“她死了。”
杨姨的心脏激烈颤了一下,她的声音也在颤,“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