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宦+番外(136)

裴玄忌时时收在云知年身边,根本不给云知年再见江寒祁的机会,裴玄忌素来不是什么猴急好-色之徒,可面对云知年,他却常常失控,可平常热情如火的云知年,这段时间却一直推拒着蜷缩着不让他靠近,便是被困在榻间,周身仍是写满了抗拒和不安,裴玄忌心头的那股怒火被彻底烧起。

什么君子,什么温和,什么品性,在这一刻,都被统统拋诸脑后。

惩罚似的太过强悍…云知年受不住,几次被做到失-禁,哑嗓啜泣,直到床褥被彻底浸湿,他才尖叫一声,昏睡过去。

你是个残缺的阉人。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另一个男人的血,啧,多脏啊,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接受你。

你真的觉得自己能配得上裴玄忌吗?他不过是年少冲动,见你生得好看才对你好,待你年老色衰,怕是会迫不及待地同你恩断义绝,划清界限!到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回来罢,回来罢,烂泥污泽才是你的归宿。你本就不属于光亮,光亮自然也从不会属于你。

“别说了,别说了!”

黑暗中,无数看不清面孔的人,将他团团包围困住,他们肆笑着,用手指着他,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云知年快要被这些话击到崩溃,他疯狂地向前狂奔,想要摆脱这些人,可无尽的甬道之中,连一个出口都不曾见到。

云知年绝望到极致,他无力地弯下双膝,跪坐于地,眼泪汹涌落下。

可这个时候,前方忽传来一道亮光。

云知年痴痴抬首。

却见走近的那人俊朗丰逸,身形飒拓,正是,正是他的阿忌。

裴玄忌提了一盏灯,堪堪照亮了前路。

“跟我走。”

迷梦之中的裴玄忌十分温和地执住他的手,带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一片黑暗之境。

可是,裴玄忌带他来到了一处悬崖面前。

“阿忌…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云知年有些不解地仰头望向裴玄忌。

裴玄忌手中的灯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没有了光亮的映照,那双本就黢黑的眸子变得愈加幽若寒潭,深不见底。

云知年下意识地想要往回走,可裴玄忌却抢先一步,拖拽住他单薄的身体,将他一路逼至悬崖绝壁之上。

他一只脚业已腾空,所有的重心,全在裴玄忌拉住他的那只手上。

云知年悚然大惊,他哀求着,想要裴玄忌拉他上去,可这个时候,裴玄忌却突然冷不丁问他。

“年儿,你究竟是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是选择江寒祁,还是选择裴玄忌?”

像是生怕云知年听不明白,裴玄忌重复了一遍。

云知年怔然呆住。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自始至终,他云知年唯一喜爱之人,只是裴玄忌。

“不回答是吗?”

裴玄忌手心突地松了松,云知年的脚凌然踏空,脚边石子被他踢落至深崖之下,久久未有回响。

云知年张了张唇瓣,可梦境里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或许,你的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好,我成全你,云知年。”

“我放手了。”

裴玄忌的耐心大抵被彻底耗尽。

云知年看到,昔日待他宠溺万分的男人,在一点点松开他的手。

“不要,阿忌!不要扔下我!”

云知年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裴玄忌,可却徒劳无功。

他永远无法去抓住一个下定决心要放弃他的人。

耳边传来呼啸着的凛凛冷风,云知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悬崖坠落直下,直到深水将他彻底淹没,云知年也在这近乎窒息般的痛苦中挣扎着掀开眼皮。

没有悬崖,没有峭壁,他亦没有摔到粉身碎骨。

晚夏的黄昏带来点点碎落的星光,极尽温柔地披拂在他的头顶。

他坐躺在一处沙汀之上,而不远处,正遥遥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此起彼伏声和一句低低的西关戏词唱腔。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长相见,长相见,再不分离,长相见…”〈注〉

*

“你醒了。”

怔忡间,唱腔戛然而止,后方传来了裴玄忌的说话声。

云知年蓦然回首,正看见裴玄忌手提灯盏,向他慢步走来。

意识逐渐回笼…

云知年倏忽想起了那场荒诞无稽的噩梦,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身体,神情中满是防备。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

“他们…你想问的是他罢?”

裴玄忌低低一笑。

只这笑容里分明带了几分涩意,出现在裴玄忌那张原本理应意气风发的脸上,显得并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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