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董不接受你们的质疑”为借口让投资人既没离开，又只能乖乖在会客室等待。
林青洲一来，冷面阎王的形象让投资人心里打起鼓。
他们只是想要个确切的说法，但也没想到林青洲先发制人，自己先臭着一张脸，好像在说“你们爱签不签”。
自己倒占了下风。
半小时后，合同顺利签订。
送走瘟神，林青洲脱下外套，走到办公室，陈柏很有眼力见的把窗帘拉上，倒了杯咖啡放在林青洲桌上。
“等等。”林青洲冷不防睁开眼：“你留下。”
陈柏脚步一顿，冷静地转过身来。
“是合同还有哪里有问题吗？林董。”
林青洲散漫靠在椅背，扬扬下巴。
“门关上。”
陈柏轻轻合上玻璃门。
林青洲指尖不紧不慢敲敲桌子，一双黑眸忽地似利剑般抬起。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第61章 酒吧前
凌晨三点，陈婕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夜时，听到隔壁卧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她被吓了一跳，悄悄走近。
门缝里透出的淡淡昏暗的灯光，呜咽声越来越清晰，藏在被褥中闷闷的抽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陈婕无声叹了口气。
她推开门，轻手轻脚。
从被子外头搂住她。
“哭吧。”
隐忍的哭泣停顿一秒，紧接着传来剧烈地颤抖和再也无法自持的嚎啕大哭。
哭解决不了问题，但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让她哭。
哭让人成长，每一滴泪都是存在的证明。
***
离婚后的第一天宋柔感受不到什么情绪，就比如某个亲人逝去的当下，更多的是懵懂和空白。
当这件事在岁月长河中嵌入日常生活的时候——
每天早上起床时见不到的身影、晚上睡觉身旁空荡荡的床铺，空气里没有他的味道，洗手台镜子里没有他温柔的回望……
无限的悲戚和哀伤便不受控制地统治人的情绪系统。
感官也受了影响，宋柔在陈婕家消沉的四五天——
陈婕直接休了长假，反正公司是她家的，不去也没人说，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准备好吃的食物。
宋柔没有一次不说好吃，也没有一次能吃完。
味觉系统失灵，吃山珍海味都觉得味同嚼蜡。
视觉中好笑的综艺失去幽默，变成无聊的黑白影片。
陈婕注意到，宋柔的电话响起时，她脸上会不可避免地浮现期待。
然后看清来电，一瞬间又像被打击到似的，恢复死寂。
终于，陈婕受不了了，她把蜷缩在沙发里自怜的女人一把拉起。
“你给我去收拾，现在立刻马上，老娘带你去找男人。”
宋柔慢吞吞站起身，神色恹恹：“你看我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陈婕拍了下她的屁股，把人往洗手间赶：“谁需要你爱人了？有玩弄的能力就行。爱是什么好东西吗？”
宋柔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洗脸。
“爱难道不是自古以来都是好东西吗？那么多伟大的艺术作品里一大半描述的都是爱。”
陈婕靠着门框，指指她消瘦到极其骨感的锁骨，口中不屑。
“好东西会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宋柔不说话了。
好吧，相爱才是好东西。
***
习惯也很可怕，所以即便是无所不能玩弄感情的林青洲，也无法避免习惯带来的落差。
林青洲这几天没有一天睡够八小时。
要不睡不着，眼睛一睁早上了。
要不醒的很早，醒来时天都未亮。
黑暗的房间里，他习惯性地侧躺，将有力的臂膀朝另一个方向揽去。
然而，除了丝滑的被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温暖的体温，没有回抱，没有压到她头发时短促恼怒的惊呼。
几个哥们听说他居然离婚了，招呼他出来潇洒。
早觉得林青洲被束缚太久了，自从回国马不停蹄结婚后——林青洲每天两点一线。
除了公司就是回家陪老婆，完全没有给兄弟们留出时间聊点不关于女人的话题。
或者聊点不那么严肃正经的女人话题。
“你今天答不答应都得答应，我下午准时来你公司守株待兔，多久没聚聚了，林大董事长不会还沉浸在失恋的悲伤吧？”
其中一哥们的声音调侃打趣，还有点激将。
林青洲扯扯唇角，面对着全景落地窗通天入云的风景，楼下是川流不息车水马龙，象征权力与地位的层高似乎并不适合出现与情与爱的话题。
林青洲单手揣兜，懒洋洋的调子意味不明。
“是啊，很悲伤。”
像是随口一说。
对面显然没当回事，哈哈大笑：“少来这套，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别废话了，今晚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