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直觉得这酒
喝下去是要钱的,捂了杯口,被甜腻的香气熏得难受:
“这合法吗?”
陈雨琪梗了一下:“只喝酒做游戏摸摸腹肌可以的。”
“不了不了。”
“不至于吧姐妹,出来玩这么放不开。”
凌舒倒也没那么高风亮节。
就是觉得这些男模们的姿色,还是有些对不起顾客。
可能现在男人们赚钱比较容易吧。
露出白花花的胸口,还没薛怀跃捂得严严实实的时候好看。他们刻意画的黑粗眼线也没有薛怀跃原生的眼睛灵动。
暂时甩开了北京的事,却下意识响起了薛怀跃,这令凌舒有些仓皇失措。
她借口上厕所,从酒吧的后门溜走。
路灯不很明亮,照出来一团暖黄黄的晕光,冬日寒风呼呼地灌进小巷,凌舒被冷空气呛到咳出了眼泪。
朦胧中,脑海中想到的人,芝兰玉树地站在了眼前。
凌舒将看到的一切归之于酒后的梦境。
眉眼冷峻,藏着丝丝温柔。
薛怀跃开口是浓浓的醋意:
“凌舒、姐姐是吧。”
凌舒笑了两声。同样的称呼果然由薛怀跃口中唤出更为悦耳。
薛怀跃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低头,用毛茸茸的脑袋点了下凌舒的额头。
接着咬牙切齿:
“还点了男模是吧,好久没接吻了是吧。”
凌舒摇头。
站得不太稳当,两手主动地勾住了薛怀跃的肩膀,以为是一场可以肆无忌惮的梦。
她从嗓子中挤出粘腻含糊的声音:
“……都不像你。”
其实心里完整的想法是“都不像你这般有姿色”。
但凡刚刚那群男孩子稍微有一点薛怀跃的样貌,凌舒都不会拒绝得那么果断。
薛怀跃的心被软化得不像样子,硬捏都捏不起来。
凭什么她的一句话能击溃他的委屈与千里奔波的操劳。
但浸泡在爱里的人无法计较公平与否。
怕凌舒会听不真切,薛怀跃拉了她的一只手,按到自己的唇上。
像帮助她阅读着唇形。
他很慢地吐字:
“那,想接吻吗?”
如同一种蛊惑。
凌舒头晕目眩地厉害。
这种诱惑是比酒精的杀伤力还大的,叫人失了理智。
她顾不得分清是不是身处于梦境,在她的审美里,薛怀跃真的很好看,每一个五官单独看精致,组合起来又随着不同的神态表达出不同的魅力。
可能是冬天,薛怀跃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红。恰如雪地里的一枚樱果。
她主动吻了上去。
传递并不浓烈的轻薄酒精。
在薛怀跃失神还未来得及有所回应的时候,脑袋一歪,枕在他的肩膀上睡去。
气得薛怀跃捏了捏她的脸。
手指真正落在她脸上时,其实根本没有舍得下大的力气。
他揽住了睡在怀里的人。
有了安全感后,才彻底地环顾着周边的景致,凝神观察着这座城市的冷风,降雪,和江面凝起的雾气。
这是她出生长大的芜湖,也是他们抛下世俗再次相遇的地方。
那一个吻的落下,似乎补上了薛怀跃命中注定的空缺,一片空洞慢慢生出了血肉。
他拂去落在凌舒睫毛上的雪花,芜湖的雪是大片的绵密的触感,没有意料中的冰凉。薛怀跃的心跟着温热。
第26章 生理性喜欢凌舒梦境里最常出……
凌舒梦境里最常出现的是快乐的小时候——从有记忆到养父母家亲儿子出生。
听人说,频繁地回忆起过去是衰老的表征。
但那段时光确实是凌舒能够躲起来养伤的记忆。
梦是有香气的,有灶上小米粥咕嘟咕嘟的米香,还有一种专属于母亲身上给予孩童安心感的“妈妈味”,不是化妆品、香水构建的味道,妈妈的皮肤就是香香的。凌舒小时候只想给妈妈抱。
冬天养母最怕一阵风吹来小孩子就感冒发烧,小帽子小手套小棉袄一层层地给凌舒套。以前住的是平房,凌舒跑出去跟小朋友们玩儿,每过一会儿,冻得鼻子红红地回家取暖,问妈妈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快了快了。”养母手上不停地忙活,笑着敷衍。
怎么会有傻小孩着急着长大呢。
帘子拉得没有太严实。
雪下了一夜,积累起白茫茫的一片,容易反光,晃着了凌舒的眼睛,让她醒得比平时都要早。
卧室内的陈设没有变,棉拖鞋没有踢得东一只西一只,整齐地被摆在床边。
凌舒最初睡醒时还没发现这整洁中的异样。
把手机视作砖头后,了解时间几乎完全依靠客厅的挂钟,凌舒踩着拖鞋拧开通往客厅的门把手,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