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开始摸他的眼罩,白色绷带,顺着脑后推平的头发扰了三圈,遮住小半张脸。甚至他前额、侧边、后脑的头发都被改变方向倒了起来,这是你从没在他身上见到的样态。
规矩与冷漠并存。
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瞧见他薄而肌肉紧绷的嘴唇。
你没有坏心眼地闭嘴,你接着说:“我只是活的久,又不是万花丛中的情场高手。”
你看见他撇嘴,没说话。
五条悟并不赞成你的说法,他觉得你很花心,过于花心--
考虑到他在这十年里应该没接触别的女性,他确实有这么想的立场。你舔了舔嘴唇,认真对五条悟说:“活得久了偶尔也会觉得精疲力竭,譬如正常人登山的时候只在一开始有闲情逸致轻率地摘花摘草,到后来就对千篇一律的景色感到疲劳。像你这种能垂直登顶的不算,我以前姑且也做过普通人。”
“你这个坏女人。”他不管,他不听,反正你坏。
“是是是,好好好,我是坏女人。”
你扣住五条悟的后脑,终于找到解散绷带的根源,轻轻牵扯最末端,白色的遮盖就纷纷扬扬散成飘带。
他的眼睛里有不沉沦也不妥协的蓝色光芒,映照出你脸带好奇和欲望的表情。
它也流转在蓝色的水波中。
你和他接吻了。
“你都没说过你喜欢我。”
怎么没说?
你立刻:“喜欢小悟。”
“说得太快了,根本不像真的。”
他要求真多。
你靠在他肩膀上,侧脸贴着他的外套,手轻拍他的背:“喜欢的。”
“你再多说两遍。”
你伏在他耳边照做。
更晚的时候,五条悟问出一个凭他的脑瓜子本应该想不出来的问题:“你是不是对着我称呼杰为【夏油】,对着他就喊我【五条】。”
嫉妒和怀疑在他的血管里环身体漂流,一不注意就被脑袋打捞上岸。
他在今晚很刁钻:“你们接吻的时候也会提到我的名字吗?”
“你更喜欢他还是我?当然我知道你最喜欢你自己,坏家伙。”
“喜欢……唔,都喜欢。”
他咬了你的左肩,并勒令你不许用反转术式恢复。
“笨蛋,在我的床上还这么说。”
他的嘴唇向下,灵活而敏感的舌头一路吮吸你的肌肤。
你忍不住抗议:“其实,我是先认识夏油的。”
你大腿内侧被某种猫科动物的牙齿折磨:“你干脆叫他杰算了!”
“好,那我是先认识杰的,比认识你先。”
你另一边也被咬了。你卡在他颈窝凹陷的两边。
他声音闷闷的:“你要憋死我。”
你分开,一脚蹬开他,自己躺到床铺边缘去。
过了一会他从后面抱住你:“该生气的明明是我。”
你记仇:“以后我也咬你。”
五条悟不说话了。
过一会你听见他问你:“真的吗?”
“你好像很期待?”此咬非彼咬哇
“这种事情,嘛,就是,怎么说,是个男人都会期待的吧!”
你背着他,看不见他的脸,但……你完全能想象五条悟是如何一改冷峻的表情,面带压抑后的激动和情色的微笑,犹豫又坚决地说出这番不像样的话。
“你口口了。”
他有点委屈:“……是因为靠太近了,别说出来。”
“老师,昨天你还厉声喝止我。”后面忘了,你在身体被牢牢抱住的情况之下坚强地回头:“您就是这样践行自己的言论吗?”
五条悟不说话,他亲你。最后你翻过来,他又压到你身上,但很仔细的没让你承担他的重量。
夜里,他颇为谨慎地拒绝了你一起洗澡的邀约,也很小气地收回自己的肥皂,他帮你拿了沐浴露:“你用这个,新的。你也不许用我的牙刷!”
“……”不至于,你是说:“有点恶心,为什么你脑袋里要想这些。浴室里有你的【矜持青年の黑袜】吗请问?”
他并不回答。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你肩膀上,哼哼唧唧地把你推进去,回头时他迎面丢给你一个浴巾:“这是我洗过的,明天给你放洗衣机单独洗。”
“你干脆等我用完以后直接扔掉算了。”
五条悟帮你关上了门:“穿好衣服再出来!”
你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花香,那是沐浴露的芬芳,五条悟嗅了嗅你的头发,又嗅了两下。
你让他稍安勿躁:“浴室里都是这个味道。”
“说什么呢!”
“阐明事实。”
五条悟在他的手机上智能地操作了一些触屏按键,浴室的排风扇呼呼地开始吹了。
他收回手机,声音里藏不住的骄矜,你抬起头能看见他鼻孔:“那我过会再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