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郎脸一阵青一阵红,他是不怕丢脸的,但爱说别人闲话的,有朝一日被人当面说了闲话,面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余礼站在边上没做声,不是怕了,而是听见了赵夫郎的话,他这会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好像知道自己近日为何总是想吐了。
他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想见着李铭川。李铭川现下还在地里,还未来吃席,但余礼就是很想见他。
第42章 喜事
旁边有个夫郎见他脸色不好, 忙问:“礼哥儿,没事吧?别搭理他的话, 我们都知道,你该是个有福气的呢。”
余礼勉强一笑,道:“没事呢小叔,我一下子有些晕乎,缓一下就好。”
他很想在这时候托人去叫李铭川过来,但叫过来了又怎样呢,他定是要把这席面办完的, 豆婶子是信任他, 他万不可辜负了这份信任。
若是让李铭川现在知道了, 也就是徒增他的担忧而已。
他又朝豆婶子一笑, 道:“婶子,人坐了不少了,我就不耽误时间了,赶紧把这席面做出来。”
豆婶子忙不迭应声:“诶好好好, 你先去,别往心里去,婶子不请他家了。”
余礼慢慢走进灶房, 很奇怪,心里突然有底后,虽闻着味道还是恶心,但身体里像是生出一股力,让他能忍着快速先把肥肠炒完。肥肠炒完后, 灶房里通着风,味道慢慢散去,余礼就好受多了。
他今日一直绷着心里那根弦, 手脚较之前更麻利,味道也还是先前的水准。
外头已经慢慢上菜了,菜炒完,他便能坐着了,豆婶子的娘家嫂子给他搬了一个凳子来,上菜这些活计是不用他管的,他便坐在凳子上喘气,余礼觉着人来人往的有些闷得慌,便提了凳子坐在角落去了。
还未看过大夫,但余礼心中已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便做什么都注意着,这凳子矮小,他不想把肚子压着,便把腿伸直了,背也挺起来了,凳子后头没靠背,坐一会腰累,余礼便歇了会后就站了起来。
他瞧见了李铭川,李铭川像是想过来找他,又碍着这进进出出端菜的人,没动了。
余礼便同灶房里忙活的人说了一句,自己便起身往李铭川那走,李铭川那桌坐的都是余礼熟悉的人,大伯家,余家,卫家和一些常买他糕点的人。见着余礼过来,虽不知他为何没在后头吃饭,但几人挪一挪,就给余礼腾出来了位置。
李铭川来时已听说了先前的事,现下脸色不好看,再一看余礼面色也差,便沉声问:“那赵家的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余礼点了点头,对赵夫郎,他记仇得很,他握了握李铭川的手,道:“说的不好听得很,许多嫂子小叔都帮我说了话。”
李铭川从小不是个调皮和离经叛道的性子,但让人这么三番五次的欺负到头上来,且是欺负他夫郎,他的火气很盛。李铭川眸光沉了沉,心下已有了计较,虽说他不能去同那赵夫郎骂街,但怕是要让那赵家的两个儿子吃吃苦头,才能管束一下赵夫郎了。
李铭川戳了戳旁边的余风,两人叽里呱啦一阵后,他便同余礼道:“等着,相公给你出气去。”
余礼笑了,其实那赵夫郎说的,他只当狗叫了,但李铭川愿意帮他出气,他也是绝不会阻拦的。
只是现下,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我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吃完饭去找大夫来家里给我看看吧?”
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想,若是不是,便是空欢喜一场,余礼不愿叫李铭川同他一样落了空,便只说是自己身子不舒服。
李铭川一听,神色就紧张了,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连赵雨梅也问:“这是怎地了?可是夜里受了凉?别看白日里还热着,夜里还是要盖好被褥呢。”
余礼拿下了李铭川的手,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大夫了。”
桥西村许多妇人夫郎是不敢跟相公说这话的,不然必会引起怒骂,骂钱多了烧得慌。但余礼面对李铭川,是没有这样的顾忌的。
李铭川听了点点头,道:“好,我等会就去请,看是不是平日里太累了,要多歇一歇。”
余礼就坐在李铭川身边吃完了这餐饭,旁的人全在夸余礼的手艺,余礼没敢伸筷子去夹那肥肠,现下没有那股恶心感了,只觉有些困倦。虽说他不在意旁人说的话,但被人夸的感觉总是不错的,便也都笑着同人寒暄了几句。
回家后,他躺在床上,等着李铭川叫大夫过来。他心里装着事,手不自觉总是抚在肚子上。
李铭川许久不来,余礼又有些焦躁,起身去摸院子里的枣树。枣树已长大了不少,怕是明后年就能结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