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愿丰年+番外(4)

送走齐大夫后,柳折又看着地上的男人犯了难。

男人长得健壮,把他从门外拖进这几步之遥的客堂简单,可把他扛进后院卧房的床上属实不太容易。

柳折喊来何晏和柳归云,指挥道:“我左手,何晏右手,小云抓着他两只脚。”

说着,他还比划了个甩的动作。

“……”

何晏看了眼柳折的手,又看了看柳归云的身板,片刻后才缓缓道:“掌柜的,不如你们俩在两边扶着,我把他背进去吧。”

柳归云看起来也不大想碰男人的脚,在一旁猛点头。

柳折偏头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从善如流地应道:“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柳折和柳归云照何晏说的,将男人架到了他背上。何晏双腿一曲,腰部发力,轻松将男人背了起来。

他背着人弯腰走过门帘,踏入后院时,突然问道:“掌柜的,送他去哪间房?”

闻言,柳折快速扫了一遍院内布局。

后院不大,只有一间厨房、三间卧房、两张靠在墙边的小板凳、正中央的一口井,和院角的一棵老槐树。

柳折独自住一间,但男人来路不明,救他一命也不至于给那么好的待遇。

何晏和跑堂江青田一间,可江青田至今未醒,想必还流连于梦中,此时把人抬进去,免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柳归云和账房孙子喻睡一间,现在柳归云就在身边,孙子喻这几天外出收账,不在镇上……

柳折伸手一指,一锤定音,“去那吧。”

何晏很快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进门后径直把男人放到了孙子喻床上。

男人少说也有不少分量,饶是何晏身材高大,也实在难免有些腰酸背痛。

他动动肩膀松了松筋骨,看了眼还在男人脚上和鞋上的污泥,笑道:“这事可不能告诉子喻,他非得闹翻了天。”

柳归云闻言也捂着嘴笑起来,不住点头。

柳折心想擦干净谁会知道,摆摆手道:“小云去把药煎上温着,等他醒了让他喝,何晏去开店。”

两人皆点头应下,正要转身离开时,又被柳折叫住,“还有,把青田叫起来,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何晏豪迈地拍拍胸脯,笑道:“我去吧,那小子一块馒头就勾起来了。”

柳折胡乱点两下头就当给过回应了,直接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间。

刚才出门时本只想开大门给店里透透气,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事,袄子也是随手拿的一件有些破的旧衣服。现在客栈要开门迎客,他这掌柜的自然也得换一件能见人的外衣。

脱下袄子时,他从内衬里摸出来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正想随手将它挂回腰间。可弯腰下去那一刻,莫名地又想起这玉佩的来历,不禁一阵烦乱。

快速系好玉佩再换完袄子,柳折便提起一直挂在门后的剑,迈步走到了院内。

往事桩桩件件浮现眼前,又逐渐和刚才发生之事重叠,他心头烦闷无从发泄,只好对着院内槐树耍起了剑法。

江青田不情不愿地被何晏叫醒,一推门出来便看见这种场面,瞌睡瞬间被吓醒大半,嚷道:“掌柜的,手下留树啊!”

柳折根本不听他的,只顾着继续削眼前这棵树。

江青田也是别无他法,只好转身回房拿出自己的剑,翻身跃去,接过柳折的招式。

柳折原本只是打算舞弄几下出出气,此时多了个陪他过招的,一下来了劲头,甚至抬手挽了两个剑花。

江青田哭笑不得,在招式间隙中开口道:“掌柜的,大早上的怎么了。”

柳折看他一眼,随口答道:“没什么,练剑。”

江青田自是不信他的说辞,但也不深究,只劝道:“练剑我可以陪你,只是别划这树了,子喻回来看见又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听他这么一说,柳折也想起孙子喻那叫嚣起来六亲不认的仗势,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他要真闹,你能不能帮着劝劝?”

江青田干笑道:“我估计没那个本事。”

柳折想了想,“五文钱。”

江青田抽了抽嘴角,“掌柜的,有点少。”他就值这个价?

柳折狠下心来,“……十文。”

江青田喜笑颜开,“成交。”

他们在这边小声地讨价还价,在外人看来,只是他们客栈掌柜和跑堂的一次友好切磋。何晏捧着一碟包子路过,朗声笑道:“掌柜的,小江,你们还在练剑吗,那我们就先吃了。”

“何大哥等等我!”江青田哪能允许这种惨事发生,手腕向上一挑便干脆利落地收了剑。

待站定,他又冲柳折笑道,“掌柜的,要不这样,给我涨到二十文,你把这槐树雕成鬼树,我也能替你摆平孙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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