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梳死了我自然伤心,你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只不过沈师弟你如果真那么武断地杀了他,只怕鹿师妹也会伤心吧。”
“长痛不如短痛。碍眼的家伙尽早消失了才好。”沈嘉榆闭上了眼睛,“按照你们这些小打小闹的把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谢云致没说话。他确实不知道沈嘉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变得如此无情。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走到那个地步。
他想了想,便借着刚刚的事情说到:“沈师弟,你刚刚借云梳的事情说我,不也挺会戳人心窝子吗?”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凡间的一句话,叫做‘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现如今难得有个太平的日子,我也不想再出现云梳和如晦那样流血丢命的事情。你们当了我那么久的师弟,我也把你们当我的亲弟弟看待,有些事情能不见血地解决,就不见血地解决。”
“有些事情能靠戳人心窝子解决,那就戳人心窝子吧,何必真的要靠刀光剑影呢?”
沈嘉榆没有回答他是或者不是,只是站起身:“我自有我自己的想法。谢云致你也是活得太久了,越来越怕事了。走了,再见。”
“别慌走,把死临渊的地图画出来再走。”
第63章 簪花
众人集合在这临川门的山下。
临川门山上清新,却有些寒冷,常年都见得绿树,不怎么见得到花开,倒是山下阳光炽热,温暖,花大片大片地都开了。
沈嘉榆站在梨花树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花真是好啊,只可惜你常年在山上看不见,我常年久居极寒之地,也看不见这么好的花。”沈嘉榆说到。
鹿瑶在旁边看着他,不动声色。
顾凌曜跟着谢云致去取云马车了,谢云致说此次遥远,大家一起坐云马车过去,现如今就她同沈嘉榆等在这里。
但她不太想与这个人多亲近,经过了姑鱼事件,她对这个人有最基本的警惕性。
“怎么了,这梨花,鹿师妹不喜欢吗?”
“也不算不喜欢吧。但我确实更喜欢桔梗花。”鹿瑶轻轻说到。
“桔梗花,好像是顾师弟他以前师门的标志花吧。”
“嗯,长洛门。”
沈嘉榆没再说话。
她抬眼见到沈嘉榆眼中流露出了微微不悦的神色,仿若一片冰霜,但转而又温和地看着鹿瑶,像是这三月天温柔的太阳。
这个人的神情转换地好快啊,一瞬间让鹿瑶想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觉得白色的梨花不适合鹿师妹你,但这紫色的桔梗花也不适合。”他看了看鹿瑶手上的桔梗花戒指,转而又把眼光移到了地上的小草与旁边的柳树上。
他摘了几片柳叶,又摘了几根草,编成了一根绿色的草簪子,稳稳地插到了鹿瑶的头上。
嫩绿的草缠在了褐色的枝干上,柳枝像流苏一样垂下来。
“鹿师妹,我觉得树叶与草更适合你,花太耀眼,导致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你像叶子与草,自由清醒,有自己的道理。”
“我可没师兄说得那么好。”鹿瑶推脱着。
“何必妄自菲薄呢。”
“瑶瑶!”远处有个声音喊她。
鹿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赶紧转过头去,发现顾凌曜正在远处看她。
她冲他招了招手,顾凌曜回了她一个招手。
“你去吧,他在那儿看你呢。”沈嘉榆看到她欢欣鼓舞地样子,便顺水推舟地说到。
“好,谢谢沈师兄。”
鹿瑶向顾凌曜跑了过去,顾凌曜便从那个小山头上跳了下来。
她有些心虚地看着他,她不知道顾凌曜刚刚有没有看见沈嘉榆给她插这柳枝簪子的瞬间。
她不喜欢这簪子,但她不能拔下来,如果这个时候把这簪子拔下来,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鹿瑶朝顾凌曜迎了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他的神色,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心中稍稍放心了下来。
“你不是随大师兄一同取车去了吗?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大师兄取车的时候,舒吟风和薛师兄也来了。他们本来说不去的,结果这下子又要去了。”
“他们怎么又要去了?他们不是即不站魔道,也不站天道吗?”
“呵呵,那谁知道呢。”顾凌曜没有回答鹿瑶的问题,恰巧在这个时候,舒吟风把云马车驶来了。
云马车传闻一日能行千里,鹿瑶坐上这云马车后,才知道果然不一般。
在车上仍然是舒吟风一个人不停地说话,谢云致陪他慢条斯理地一起说,薛宥尘偶尔讽刺两句,沈嘉榆温和地插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