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人觉得太矛盾了。
正在温眠胡思乱想的时候,梁太后从里间走了出来。
温眠随众人一道给梁太后请安。
梁太后坐下后,朝温氏看了一眼,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低眉顺目的静静地坐着,不多话看着本分。
这副乖巧的模样还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就连皇帝都被她蒙在鼓里。
她哪里能容忍得了,这等满口谎言欺君的女子,皇家的名声都要被她给玷污了。
宁德大长公主和秦老王妃都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
梁太后耐着性子跟秦老王妃和宁德大长公主说着话,家常事说完一桩又一桩,一盏茶都喝完了。
连淑太妃和欣太嫔都有些觉得奇怪,梁太后平日里没那么好性子听这么多琐碎的家事。
宫女们又上了一次茶。
梁太后润了润唇,对众人说:“再稍坐片刻,皇帝应当下朝了,哀家让人去请他过来了。”
“请陛下过来?”秦老王妃疑惑问,“太后娘娘是发生什么事吗?”这事一定还不小,一般情况下怎会惊动陛下。
梁太后:“哀家这边查到了一些事。要皇帝在场才好定夺。”
秦老王妃想了一下,“可是上回大长公主说要彻查拐卖官眷千金的事?”
梁太后点了点头:“正是此事。想来,宁德大长公主那边也有了眉目吧?”
宁德大长公主:“本宫也没想到那些贼子竟然都有交集,背后势力错综复杂。”
梁太后:“背后那些势力可慢慢厘清,只是哀家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编织谎言,欺君罔上。”
温眠一言不发,捏紧手里的帕子,她就知道从来都没有侥幸。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陛下驾到!”
太监的通传,让花厅内的人神色一变。
萧元炽一身杏黄色的龙袍,将他那张金质玉相的俊脸更添了几分尊贵。
他走过来,梁太后往旁挪了一个位置。
萧元炽脸上没什么表情,“母后将朕找来,所为何事?”
梁太后见他这么不耐烦的模样,心中就有气。她可是他生母,让他过来反而还要看他脸色。
就不知道等会他知道被他宠在心上的女人的真实来历,还能不能是这副神情。
梁太后:“皇帝可还记得你上回同意让人去查李御史女儿被拐一事,后哀家也让人一并查了宸妃当年被拐走丢的事,如今有了结果。”
“哦?”萧元炽来了点兴致,“母后查出了什么?”
这话就问道梁太后心坎上了。
她目光如炬地看向温氏,“哀家派去的人找到了当初带走了宸妃的人。并找到了当初曾经伺候过宸妃的旧仆。”
“只是哀家没想到,哀家查出来的事,跟宸妃当初所言出入很大。”
话音刚落,众人神色突变。
秦老王妃目光审视的看向宸妃。而淑太妃面露担忧,欣太嫔焦急不已,她想说话被淑太妃按住了。
温眠不知道是不是连日的惊惧不安,那股惶恐地情绪反而在此刻能够让她稍稍镇定些。
到了这个地步,不镇定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抬眸朝陛下看去,见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莫名地脑海中浮现出那晚他说的那句话。
不要害怕。
她真的能不怕么?
梁太后当即质问:“宸妃你回到京城对外所说,你被拐后生了场大病,那些拍花子看你快不行了,便扔了你,所以你才被那对老秀才夫妻捡到收养?可句句属实?”
温眠咬了咬牙,“自然属实。”
梁太后冷笑了一声,“张嬷嬷,让羽林卫带人上来。”
很快,一个年近四十,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平民男子被侍卫押了进来。
那男子匍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嬷嬷接到梁太后示意,高声道:“贵人问你,十四年前的花灯节上,你和同伙是不是趁乱拐走了几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可是云阳侯府家的姑娘?”
男子哆哆嗦嗦地回话:“草、草民不知道什么云阳侯府的姑娘,就,就挑着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下手。其、其中是有一个穿扮比寻常人家的好,那家婆子看得不紧,正好那小姑娘被推搡出来落单了。草民才,才将她抱走。”
张嬷嬷继续问:“那被你们带走的姑娘,你们怎么处置了?可有扔下一个生病的小姑娘?”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是是会根据那些姑娘的容貌,分成几等,再再卖入扬州那边的秦楼楚馆里。这些姑娘都是冒着风险带走的,断断不会扔下,即便是生病了,也不会扔下的。草民印象中并没有中途病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