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乱了乱了!刚过了十几年太平日子,北真没打来,自己内部就乱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诸位看到的乱世之相,在我看来却是盛世的开端。虽然近两年变故频出,但诸位只看到表象,却忽略了结果。”
“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不论再大的动荡,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逆王领兵逼宫时,女少帅临危不惧,不到半日就将逆王完全压制,让他再无还手之力;滇南大军围城时,又是她带兵自涵江南下,以八千压十万,迫得瑞王城下投降。再说在中越大郡重启的青苗法,据说推行的十分顺利,南海三州税收减免,不论是渔民还是海商,自是赞不绝口,民间一片喜气洋洋。这些,岂能说是乱世之相?”
“仁兄还是太过乐观了……”
茶楼里的人各抒己见,发表着对时事的看法。
这时,一匹快马载着驿兵自街道上飞驰而过,直奔向兵部。
……
谢昱剃发的第二日便搬出宸元殿,住进了空置许久的玉虚宫。谢赢登基之后,从悬玉阁搬出,住进了宸元殿。
他正式拜周颉与齐安美为太傅,除住所发生变动以及隔日需要上朝之外,生活与从前相比并无多大变化。每日需按时到悬玉阁听课,到垂拱殿学习如何处理政务,课余时间则需完成三位老师布置的课业。
这日他结束课程已至中午,便留在悬玉阁陪两位先生共进午膳。餐后拜别周、齐二人,前往垂拱殿。
走到半路时,与兵部尚书李纲碰到了一起。
“微臣拜见陛下。”
“李尚书平身。”谢赢见他神色有些慌忙,便问道,“有事要呈报给姨母?”
“回陛下,确有要事。”李纲道,“刚刚接到来自西南的军报,蜀州通判吴良杀害蜀州知州,掌控蜀州,自封蜀王,如今还在大肆招兵买马,意图攻打周边州府。”
“军报给我。”
……
“玉玺?”木良江看过军报,道,“好个吴良,小小州官,竟敢伪造玉玺起兵谋反。”
“这玉玺或许不是伪造。”木良漪却道,“也可能是真的。”
众人闻言震惊。
“娘娘此话何意?”于林甫问。
只见木良漪指向桌上的玉玺,问道:“诸位可还记得这枚玉玺是何时所制?”
“回娘娘,乃是泰和元年所制。”林如晦道。
嘉宁九年梁京被占,本是宗室旁支的谢景在萧重信的扶持下登基为帝。但是自太祖传下的玉玺消失在了旧都的战火中,无奈之下,只得新制一枚。
“难道是……”木良江想到一种可能。
其他人随后也想到了,纷纷看向木良漪,以及安静地端坐在她身旁的新帝。
自木良漪入永安,民间便有传言,她当时是带着传国玉玺一起逃出的梁京城。
“本宫当初与陛下一起逃离梁京时确实将玉玺一并带了出去。”木良漪的话证实了众人的猜想。
“南下途中发生意外,本宫重伤,玉玺也掉落深谷不见踪影。”木良漪道,“当时北真士兵乔装成南逃的百姓一路搜查,本宫与陛下不得不抛弃原定路线,选择绕道暑州再去越州。丢失玉玺的地方,就在暑州境内。”
“原来如此。”众人闻言惊叹。
“若他手里的玉玺是真的,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林如晦道。
“非也。”齐辙嘴唇苍白,带着明显的病容,发言道,“吴良手中玉玺就是假的,是他找人私造而成,借以愚弄百姓,意图谋逆。”
闻言,木良漪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林如晦愣了须臾,随即反应过来:“是,小齐大人所言甚是!此等贼子,胆大包天,竟连玉玺也敢伪造。”
“玉玺乃是‘伪造’,但他招兵买马谋逆是真。”于林甫道,“娘娘,当务之急,该商议如何派兵镇压?”
“蜀州偏远,若要派兵镇压,从滇南出兵最是方便。”林如晦道。
“可是滇南驻军乃是为震慑境南诸国所设,上次滇南军队忽然北上已经引得他们蠢蠢欲动,此时若再动兵,臣怕他们借机生事。”李纲道,“届时蜀州未平,边境又乱,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但若是不从滇南出兵,便要从北边调人。”于林甫道,“为平一个小小的吴良,要边关将士跨越千里,实在大材小用。”
“滇南不宜动,北军也不用动。”木良漪道,“诸位忽略了,永安还有六万禁军。”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心想怎么忘了这一点。
“依娘娘之见,该派何人领兵前去平乱?”林如晦问道。
木良漪心中自然已有人选,正要开口,却见谢赢站了起来。
“姨母,赢儿想要亲自带兵前往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