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能再往前了。
何斯屿还在气头上,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起脚就继续往前走。
姜早紧张地攥着他肩膀上的衣服,她又抖着脚挣扎了一会儿,腰间因为她的动作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绯红的脸再次冒出密汗,嘴唇还有些泛白。
两秒后,何斯屿把她放在房间门口,他直起腰活动着腰肌,一偏头就看见肩膀处被揉皱的衣料,上面的汗水一时分不清是她紧张的汗水还是他心乱沁出的汗。
他嗤笑了声,转而看向她,“好好休息。”
说完,没等姜早回答就转身走向对面,姜早却在这时喊住他:“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事,在离开洱海之前的这段时间,我还是搬回木屋去住吧。”
“随你。”何斯屿插着兜,耸着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用余光往后瞥了一眼,“那天是我冲动,我道歉。如果你真的想欺骗自己,那我祝你心无旁骛的远走高飞。”
*
这句“心无旁骛的远走高飞。”让姜早彻夜未眠,待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床脚,她还瞪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走神。
早上七点整时,她听见了敲门声,她缓了两秒,一手支撑着床,一手扶着腰,艰难地走到门口,一打开门,门外却什么人也没有。
正门口却多了一张高凳,凳子上还有一袋药。
何斯屿买的?
这句自我提问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知道她受伤的只有他一个,如果没有上天之灵,那就只能是他。
姜早望着对面紧闭的门,许久才提起那袋药,转身进屋前,她又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门。
正午时,梅阿婆见姜早一直不出门,就端着做好的午饭上二楼,姜早补了一觉,一睁眼就看到梅阿婆坐在床边抹眼泪。
她不明所以,握住梅阿婆的手,担心道:“阿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梅阿婆摸了摸眼泪,回握姜早的手,双眼含着眼泪看着她,嘴角不停地颤抖,最终阿婆还是忍不住掉眼泪,“死丫头,没钱就跟阿婆说,干嘛非要去山上挖药?”
“哎呀。”姜早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替梅阿婆擦眼泪,她耐心解释,“阿婆,我不是没钱了,我只是想去看看热闹,没想到脚滑摔了一跤,您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贴上药膏了,过几天就能好。”
“反正啊,你以后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梅阿婆将桌子上的饭菜拿到姜早面前,“赶紧吃饭吧,吃完再睡会儿,好好休息。”
“谢谢阿婆。”姜早端起碗立马往嘴里塞入一□□炒牛肉,她满足地竖起大拇指,为梅阿婆的厨艺点赞,“阿婆,你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梅阿婆见她又恢复了活力,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她笑着说道:“这是斯屿做的,我让他给你把菜送上来,他死犟着不同意,还说要回泠溪市住一段时间。”
姜早手一顿,到嘴的菜从勺子里滑落到碗里,她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碗里的菜,问,“他有说什么回来吗?”
“没说,但他什么东西都没带,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所以他去泠溪市是在为了给她留下空间,还是说他也需要空间和时间去忘却那段回忆。
姜早心想。
何斯屿这一走就是两个星期,再见面是在言舒雅组的局上。
地点是那家常去的烤鱼店。
姜早已经将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原本想着把花店里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告诉言舒雅,以便她离开后她能够应付,却没想到得知了言舒然要离开洱楠的消息。
离开之前,言舒然把所有想感谢的人都叫到场,姜早早就猜到何斯屿也受邀,但任存着他远在A市又那么嫌麻烦是不会特意回来一趟的侥幸心理。
直到她在饭桌上看到姗姗来迟的何斯屿,才后知后觉明白他既然不嫌麻烦想送她去泠溪市就医,自然也会为了送朋友回来一趟。
“抱歉,来晚了。”
何斯屿入座时,眼神扫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看姜早。
贺锐泽将早就倒好的酒杯递到何斯屿面前,“言舒然的送别宴你都能迟到,还不赶紧自罚三杯。”
何斯屿是言舒然最想感谢的人,见此状况她当然是站在何斯屿这边,她起身抢走贺锐泽手中的酒杯,说,“这顿宵夜我有很多话要说,所以酒得慢慢喝,就不用罚了,把他灌醉了不好办。”
言舒然刚把话说完,贺锐泽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他将何斯屿拉入座,转而看向言舒然,“言舒然,你该不会是想趁此机会跟何斯屿表白吧。”
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看向好奇的人。
贺锐泽和言舒然一同看向何斯屿,京音则是斜眼看了眼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