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屿正渐渐融入这座小县城,姜早却躲在被窝里想着怎么远走高飞。
她在网上看到一个青年画展的作品比赛,奖金有不少,再三犹豫之后她决定参赛。
她需要钱。
这个周六,言朝生回家后,姜早多在画室呆了两个小时,她将画到一半的画夹到画板上,闭上眼睛重新找回当初的灵感,等墙上的分针转了一圈,才隐约寻到手感,她接着又埋头画了两个小时才结尾。
她拉远凳子,仔仔细细的欣赏一番,明明同样的构思,同样的色彩搭配,这幅《笼中的白天鹅》却变了味,如果被姜爷爷看见,他估计又会怪她擅自篡改立意,她又呆坐在原地,多看了几分钟,终于发现端倪。
可能在调颜色的时候,墨绿变成了浅绿,这让缠在白天鹅脚上的海藻浅得没有力量,是束缚力太弱给了白天鹅活力。
《笼中的白天鹅》是姜爷爷出的出师题,它该是低沉的,服从的,认命的白天鹅,它不该有一丝活力。
姜早长叹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是十二点整,她没时间再整改,只好把画装进原本的画框,带着离开画室。
盛夏过去,在夏秋的交替时节,晚风不燥不冷,清清爽爽,姜早站在院子里多吹了会儿风,感觉一身的疲惫都少了些许。
等最后一口气叹完,她抬起头。
小洋楼与天空同色,在她抬眸的瞬间某人为她拉亮一轮方方正正的月亮。
何斯屿趴在窗户上,欠下身俯视,“怎么闷闷不乐的?”
姜早仰着头看他,微风轻拂青蓝色的窗帘,何斯屿身上纯白衬衫也随风而动,他好似动漫里等待女友归来的男主,默默地向下望。
几米的距离在眼神拉扯下越发的近,姜早顿住,好久才收眸上楼。
还好何斯屿的房门紧闭着,不然路过时他突然问她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她一时还回答不了。
姜早如是想着就进屋,打开窗户透风,并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全新内衣裤,放在床上,随后跑到浴室试水温。
回来时,客厅里有两道平行的柔光,何斯屿的房门开着,姜早摩擦着地面走回房间时,身体笔直面对目的地,可眼神还是飘到对面。
没有人……
可能是去楼下的厕所了吧。
姜早耸拉着眼皮,打着哈切跑回房间,对着镜子散下头发,双手抓着脑袋挠了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地扭过身来,伸手捞起床上的浴巾却发现本该躺在浴巾旁的内衣内裤不见了。
“……”
鬼鬼祟祟地偷看她,敞开的门,这个家里能这么变态的也就只有何斯屿,只是没想到他会趁她去浴室偷偷溜进她的房间,还偷走了这么私密的东西!
姜早转身看向门外,与此同时,何斯屿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往里走。
何斯屿沉浸在自己放空的世界里,听不到多出来的脚步声,刚要关门才看到姜顶着爆炸头站在门外,刘海将半张脸都遮盖住,露出的下半张脸白得有些反光,粉红的唇瓣在皮肤的衬托下红的有些吓人。
乍一看还以为是前来索命的女鬼,何斯屿被吓得差点爆粗话,眉头惊得一挑,随即紧皱着,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打扮成这鬼样子,你想吓死我啊。”
闻言,“女鬼”朝他翻了个白眼,左右看了一圈,压低声音从后槽牙挤出一句,“何斯屿,你个死变态,把我的内衣还给我。”
第31章 纹身
“什么?”何斯屿一头雾水, 视线被她的话带动,落在她胸前。
姜早立刻抱起手臂,仰着头, 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看什么看,快把我衣服还给我!”
“有病。”
“我衣服就放在床上,它不可能凭空消失, 家里又只有你醒着,不是你还能是谁?”
何斯屿刚和何北书通过电话, 被训了一顿的他没心情和姜早争论, 他用鼻子哼了声,推开她并闯出房间,快步走进对面的房间。
“我不接受被冤枉。”
姜早跟在何斯屿身后, 一进门就看到他双手掀开被子床单,再者直接将整张床垫掀开, 手臂肌肉撑涨, 动作粗暴, 是要掘地三尺的气势。
“何斯屿……”姜早怔住,削薄的后背靠在冰凉的墙面, 语气渐渐没了之前的底气, “你找不到的。”
何斯屿手一顿, 余光瞥向身后的女人, 才意识到自己无端发了脾气,好在暴力对象是一张没有生命的床。
余光里的她瘦瘦小小,头发炸在双肩, 像一根出水的海藻精,何斯屿突然生起逗她玩的心思。
他转身走向她, 瞬时间屋内的光被他遮盖住一角,他一语可冰封十里,“姜早,你是觉得我有什么不见得人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