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稚与皇帝对视着,知道他并非玩笑!
“你疯了,萧歧!”
“你该说朕怎么此时才疯!”萧歧狠声反驳,“上一世身死魂灭,埋在沙场那个时候朕就已经化作冤魂了!”
郁稚知道他说到做到,必定会放江一城进来,于是她仓皇地寻找散落在榻缘的衣裳。
“你还敢穿这他买给你的衣裳?!”萧歧踢开她原本褪下的那些衣裳。
那些衣裳确实是江一城的银子所置办......
皇帝将榻边一身干净的衣裳丢给她,而后站在榻边,欣赏着她一件一件穿戴,“这么磨蹭?要朕等你。”
郁稚焦急狼狈,虽然躯体遮掩起来,眼角眉梢间仍是透着情、事过后的余韵。
她还没系好衣带,便见萧歧稳步走向房门,郁稚立即跳下榻,踉踉跄跄拽住他,“等等,你等一等......”
萧歧我行我素打开房门,门外竟然空无一人,郁稚仓皇神情还挂在脸上,此时的她真成了一个笑话。
萧歧这个大骗子!他就是要作弄她!
郁稚有苦难言,但见男人扬了扬眉梢,“朕要下去用膳,江夫人也一起么?”
她摇头,头发也没绾好,方才情急之下没有穿鞋,此刻正赤着一双足立在地上。
萧歧眼神轻蔑地瞥了一眼,就甩开她的手走了。
郁稚收拾好自己才往下走,沿途经过那些侍卫,都是皇帝身边用惯了的人,他们虽然嘴上恭敬称她为皇后,但郁稚仍是羞愧难当。
下楼到花厅,驿站的人早已备好了丰盛膳食,两副碗筷。
郁稚饥肠辘辘,刚要坐下,皇帝便道,“一个庶人也敢与朕坐在一道用膳?来人,将这副碗筷收走。”
这多的一副碗筷是芍药为郁稚摆的,她不得不照着皇帝的吩咐做了。
郁稚立在膳桌边,倒也没多气恼,事到如今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只是这副碗筷早就摆上了,他偏要等她下来再这样吩咐,明显是欺负她。
“过来,伺候朕用膳。”萧歧又吩咐道。
郁稚无敢不从,亲自替皇帝舀了汤羹,她从昨日起就空着肚子,此刻饿得脑子发昏。
皇家驿站接驾,备的都是山珍海味,桌上唯独一碟白馒头显得寡淡无味。
末了,皇帝将这一碟白馒头赏赐给她,这是当着侍卫宫人的面欺负她,郁稚双手抓起白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啃。
皇帝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瞧着。
郁稚吃一个就饱了,还余下四个馒头。皇帝道:“御赐的东西,你敢不要?”
“朕劝你还是收好,今日没别的东西给你吃了。”
郁稚立即将四个馒头都藏入袖口,两世都过惯了富贵日子,这种苦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皇帝吩咐下去,这几日都在驿站休息。
郁稚瞧着有希望,等回到二楼卧房,她打了打腹稿后央求皇帝,“横竖我都会随你回皇城,子嗣也是迟早的事,不如你先放了江一城......”
“迟早的事?”萧歧一开口满是嘲讽的语气,“你这么笃定你能怀上朕的孩子?一切照着约定来,何时生下皇嗣,朕何时下令释放江一城。不过在这之前,朕会除了他举人的身份!”
十年寒窗苦读,考中举人是何尝不易。
“他前世没有害过你,真的,他能力卓越,将来必定能考中科举,你若将他收为己用、”
“天下能人何其多,朕怎么可能用一个觊觎皇后之人!”萧歧驳斥她,虽然这个商贾出身的江一城能力确实不错,能结交知府,并且将接驾一事办得妥妥帖帖。
萧歧:“除非......”
“除非什么?”郁稚抓住一丝希望。
男人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朕命人将他押到驿站,你去亲口告诉他,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不会嫁他作妻,说你已经与朕有了肌肤之亲,要随朕回皇城,叫他不要再痴心妄想!”
“好,我说......我说......”郁稚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皇帝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要她摒弃尊严就可以做到。
皇帝真命人骑马回城,去将江一城押来。
郁稚心如死水,心中编排着一会儿该如何说,她不介意江一城如何看她,将她当做攀龙附凤的女人也好,她只要救江一城出牢狱。
未过多时,侍卫禀告说知府大人亲自押着江与一城前来谢罪,此刻人就关在驿站后头的柴房里,等候皇帝发落。
郁稚起身要下去见他。
“等等、”皇帝将人叫住,强势牵着她来到屏风后头。
“陛下要做什么?”郁稚就知道,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江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