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许攸不仅收了他这一个“弟子”，他还带了好几个他们社团的人，只要有空就会点评他们的书法作业，帮助他们改正错误、提高进步。
要是在学习上面，也能有人这么带我就好了……
张子昊作为许攸吊车尾且毫无进步的弟子，许攸打算劝他放弃。
他拉出来了所谓的“弟子们”，挨个描述他们的进步，里面最突出的人就是姜乌，她入社才半年，现在的进步已经非常大了。
张子昊看见了许攸和姜乌的聊天记录。
跟自己聊天的时候完全不同，张子昊发现了姜乌才是这两人对话里，小心翼翼、努力接话的那一个。
你问他为什么能发现？
大概这是一种相似的感受，所以他感同身受了吧。
在这一大片扎眼的对话里，姜乌每过两天，就会发来一张新写好的字，那频率简直是他这种消极份子的十倍。
许攸回复地并不及时，张子昊知道他补习班也很多。
不过每次许攸或鼓励或批评地回复完姜乌以后，姜乌总会快速回复他，无脑感谢夸夸或者发几个可爱的兔子表情。
张子昊想起了自己许多次没有回复的消息，想起了她从来没有给自己发过表情。
张子昊点开图片看了看，这是所谓的姜乌的“作业”，他发现了几张很眼熟的字样，都在她在朋友圈里分享过的。从聊天记录来看，这些字都得到了许攸的夸奖。
“她进步确实很大吧。”许攸在一旁一无所觉地说着，“别人的进度都能拉到这儿来，你要不还是退出特训吧，等你有时间了再练。”
“好，我退出。”张子昊咬牙说。
看张子昊以前坚持的样子，许攸还以为要花一番功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
许攸并不明白张子昊放弃的真实原因，得出一点线头后，张子昊还在继续整理线索。
他记起姜乌在暑假结束后，曾经改过自己的网名叫“黑兔”。
那个时候，她以为姜乌只是在抱怨自己晒黑了而已，可他现在突然福至心灵。
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他多想，他记得自从认识许攸以来，他的网名一直都叫做“墨”。
墨、墨、墨，拆开不就是黑土，黑兔嘛。
暗恋中的人总会做一些除了自己，谁也发现不了的线索试图证明。
张子昊的心绪难明，在那一次形似约会的看雪过去以后，他再也没能激起任何超过普通同学的火花。
他原本觉得来日方长，可现在上高中了，他已经不再和姜乌同一个班。
而他，许攸，正是和姜乌同一个班！
第40章
在和姜乌相识的漫长日子里，张子昊的心底只是结下了一堆又一堆荒草。
那堆荒草偶尔也闪耀过翠绿的色泽，却从来没有尽情燃烧过。
许攸的出现，像是天空中突然劈下一道惊雷，一点点火花就把荒草烧得粉碎。
张子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虽然根本就没有他的立场，也轮不到他生气。
升学以后，两个人就像遗落在太平洋上的孤立小岛，彼此遥远地阻隔在海平面那头。
张子昊埋头写作文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起两个人的那篇读后感。
姜乌大概是忘了，她寒假的时候在朋友圈吐槽，被妈妈逼着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所以见到这个题目，他在一瞬间记起，就写这本书好了。
这种巧合竟然被余老师“慧眼识珠”地发现，没想到两人要精读同一本书。
姜乌还不知道，在他们约下要一起共读后，他故意只说在周末有空，并且麻溜地放了打篮球的鸽子，赶赴公园另一头的约会。
他只敢穿得轻松休闲，她果然还是一直以来的运动风，他都不敢说，两人真的很像来公园健身的老头老太太。
这种遥远的回忆散发着甜蜜的金黄色，把埋头苦学的夜里趁得更加凄风楚雨。
他的母亲曹芸走过，敲响他的房门。
“今天的作业这么多？都开学一个多月了吧，你去叫你堂姐，什么时候来家里坐坐。”
“我跟她不熟。”张子昊回道。
“就让你跟她说两句，你负责去叫你堂姐，我来约你舅舅。”
张子昊把笔停了，他的堂姐——华潇潇，在他老妈眼里一直是个让姑姑头疼的角色，他只在小时候见过她几次，时常听闻其名，不见其人。
姑姑搬去Q市以后，华潇潇也跟着去上学，没想到这次会回来昔川念书。
他们同级但不同班，为了好好管教堂姐，姑姑特意把她塞进舅舅的班级，曹囯峰是高一八班的班主任，这也是他一直没去找她的原因。
姜乌和许攸都在八班，他出于某种只有自己才明白的理由，总是在楼上徘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