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鲍玉铁了心不上岸，能在冬天的广场上一起迎接初雪，张子昊觉得这也是难得的浪漫了。
事后，张子昊偷偷问过朱晓露，“为什么确定晚上会下雪啊？”
“谁说我确定的。”
好吧，朱晓露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他们玩到很晚，连鲍玉妈妈的电话都打到他手机上来了，张子昊替鲍玉保证了他会在门禁之前回家。
张子昊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和他一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漫天的雪花，从天空中一齐落下。
朱晓露、姜乌、鲍玉他们三个，被雪花烫得尖叫。
姜乌又接了几片雪花，塞进朱晓露的衣领里，几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追赶打闹。
张子昊也收到了姜乌友情派送的雪花，在这样连水都凝结为冰的气候里，他的眼里画出了被雪花描摹的身影。
笑闹够了以后，朱晓露还想撺掇他们许愿。
虽然他知道，少女们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想许愿。
看见流星要许愿，看见极光要许愿，坐到摩天轮的顶部还是要许愿。
鲍玉已经开始许愿了，张子昊觉得自己也不能屈居人后，他绞尽脑汁，还是没能揣摩少女们细腻的心愿。
朱晓露睁开眼睛就看见张子昊发愣的瞳孔，她嫌弃地看着他，“你怎么还不开始？”
我根本不知道许什么，我又不是魔法少女……张子昊心里暗暗地说。
“我许完了。”
姜乌放下合十的双手，一脸开心，朱晓露又咋咋呼呼地开始讨论“你许了什么？”
他附耳去听，可姜乌的声音很小，听不真切。
张子昊的心里渐渐埋下了一个愿望——
不求十年后还能一起看雪，只是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她会主动告诉我，她的愿望是什么。
第39章
“愿望神大概觉得，我不是一个不虔诚的信徒吧。”
他的幸运，似乎一到高中就停止了。
他和姜乌都升入了昔川高中，但姜乌分在了八班，而他在一班，姜乌在三楼，而他在四楼。
相隔一层的距离竟然那么遥远，不在同一个班级，似乎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每个人都被繁重的学习压榨，能在食堂瞥见一眼，都已是今日特定的缘分。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他看着跟自己同班的鲍玉，又感觉会好一点。
张子昊的网名还是叫“乌梅子酱”，他已经坚持好几年没改过了。
姜乌的昵称反倒没什么定性，从早年间少女心满满的各种兔子，到现在的“字”“书”，一整个沉迷书法大世界。
这种相似的爱好，他只在好友列表里的许攸身上发现过，毕竟他已经叫“墨”很多年了。
张子昊不知道姜乌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书法的，她有时也会在朋友圈里分享自己写的字，要是许攸看见的话，还会给她点个赞。
毕竟是许攸嘛，那个书法狂人自然会这样。
张子昊是在某一年的暑假营里认识许攸的，原本那次期末他考得很好，并不打算接受任何暑假学习安排。
但他的母亲，敬爱的曹芸同志，非得让他支持舅舅的开班事业，把他塞进那个颇有声名的暑假营。
“你都不知道这个自己报名有多贵。”曹芸是那样指责他的。
为了弥补舅舅的损失，曹芸主动推荐他去做班长，张子昊就这样当了曹囯峰一个月的拎包小弟。
虽然姜乌也在这个营会，让他觉得很惊喜，但总得来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
舅舅还是太严厉了吧，方欣当时想要直接退出，他劝了很久，都没有效果。
要是方欣回班再多嘴几句，他和其他人包括朱晓露，连朋友都做不了的话，鲍玉大概会砍死他吧。
许攸在这个夏令营上倒是没出什么妖蛾子，他的成绩甚至在回校以后，也在稳步提升。
张子昊就这样在舅舅的补习班上，碰见许攸很多次。
那个时候，姜乌已经表现出了一些热爱书法的苗头。
既然如此，张子昊怀着自己的小心思，也向许攸讨教了一二。
但他的学习任务实在是太重了，来自老妈和舅舅的双重压力，让他拥有做完一套还有一套的卷子们，他的时间几乎都花这个上面。
他只能在“睡前还有十分钟”的空闲里，挥笔练上那么几次。
姜乌的书法已经越发越多，张子昊觉得有一些紧迫感，他向许攸申请了特训，并邀请许攸做自己的特别训练导师。
但张子昊的时间安排是调整不过来的，他连放假都在学习。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的特训导师许攸对他表达了特别的嫌弃，张子昊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许攸是一个书法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