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参加那死老头的葬礼总好过参加自己的婚礼不是?
胡思乱想的时候,迎亲的车队停下来了,喇叭唢呐的声音也停了。
原是童家别苑到了。
“陈大大九斤叔怎么都没能拦住他?”
屋里,许安平脸色纸白,腹中血流如注。又是热水又是剪子毛巾的。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急得团团转。
“老爷,迎亲的轿子到了。”
“我当然知道。不管!”
童中正提起300斤的肚腩。喘了一口气浊气。
一个的“长脸小女孩儿”童家姿扭了扭锦衣华服上的血水,拽住了父亲的衣袖。“爹,不可。你出去弄三两个难题困他一下。我们随后就来。”
“等这些个问题一道道答下去,吉时都要误了。”
喜婆红手帕正捶天捶地。就听得看门童子大声道,“新娘子来啦!”
没有接亲时候的胡闹,新娘子高大的身躯由花童领着顺利上了花轿。
只是那花童提着碎花小裙子,鬼鬼祟祟,神色慌张,手里提着个小包袱。有些古怪。
童心尘心有不解。但关于童家,他一点都不想解。
他巴不得婚礼当天闯进来个人,在所有来宾面前拉着新娘的手举高,环顾四周大喊一声,“我反对这门亲事。”到时候他一定第一个鼓掌欢送。
他美滋滋等着这门亲事被搅黄。
他盯着喜轿左等右等,只等到喜娘一声尖锐的“起轿”。
迎亲的长龙醒了过来。被抢亲的白日梦也醒了过来。
耳边吵吵闹闹,气派的迎亲队伍穿横街、过长巷。
一路风风光光来到了比别苑更气派的童家祖宅前。
就差几步路的时候,轿夫们嘴里唱着词儿,脚下步步腾挪。是戏抬花轿来了。
原本平稳的花轿在八个轿夫手中摇摆晃动。随行人员起哄声连同着鞭炮声唢呐声一起喧嚣起来。
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知情的路人们纷纷侧目。见之无不惊叹童家排场之大。
他们驻足观望、喝彩惊呼,轿夫们便更卖力地弄将起来。
童心尘耳尖,听得轿子内传来短促的吸气声,是刚发出声音又被迅速捂住嘴巴。
想起方才神色慌张钻进去的小女孩,童心尘心下一悸。怕不是出事了。
救人的本能比身体跑得快。马上一跨步,身子已在轿子横梁上。
“二少爷?”喜娘懵了。
童心尘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由。“不会骑马进去坐坐”
反正他离经叛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喜娘看着他方才身下骑着的大枣红马,嘴里念叨着:“不会骑马……”越念越觉得自己糊涂了。
帘子内,“新娘子”红布盖头倚在在窗边,闭目强忍。
一双长腿遒劲有力。无处安放的它被架在了另一侧窗边。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豪放。
那“小女孩儿”正蹲坐着,给他腰间小心系上白纱布。哭得梨花带雨。“这么多血!要不我来冒充你得了?”
“冒充什么?”童心尘问。
“小女孩儿”扭头见是他,身子蹭得一下坐直了。不禁惊呼,“师……”又迅速捂住了自己嘴里的后半句。
那人疑虑,撩起一点盖头。瞥见了他。“星……”
这一惊呼,扯动伤口,疼得他捂住了腰间,魂飞天外。
他揉揉眼睛顾左右而不信,啪啪打自己的脸再看一眼。看到那张与千年前别无一致的脸,瞬间呆住。
“是。在下童心尘道号星沉。阁下何人?”
星沉就是童心尘的事实已经让太多人震惊。童心尘对这种反应也习以为常,故而并未多想。倒是这“新娘子”的浑厚男声让他有点意外。
事态紧急,不容有失。
那人震惊之余,火速做出选择。
哪怕再次失去爱人,他也必须让今天这场婚礼顺利办下去。
童心尘还没想明白这浑厚男声怎么从新娘子口中发出,对面先明白过来。
只隐约瞥见那壮硕的臂弯迎面而来。眼前翻天覆地。童心尘被擒在地。
童心尘脸贴着波斯红地毯。他尝试起来。然后,尝试失败。
此人不是何敢为那种手臂在衣服里鼓起一座小山的夸张力道。他只在你挣扎起身的时候露出一点力量的象征来。叫你明白,这温柔的笑意下是坚定的拒绝,是实力给予他的高傲与清冷。
那人在他耳边咬着牙尽力将话说得清楚一些。
“出去!为了童家,今天这场婚礼必须办。风风光光地。明白吗?”
“师父!师父!你先松手!师,我这位二叔快死了!”“小女孩”慌忙抱住他手。
此人力气大,手也大。一手锁住他俩手腕,一手箍着他脖子命门。他大手稍一用力就可以叫童心尘去见阎王爷。